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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扶南
断地喘息——那里,苍白的肌肤上已然冒出了一点米粒大小的血珠。

    看着指尖上那一滴血,扶南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什么样的一剑!明明剑芒尚未触及肌肤,可无形中仿佛有厉鬼在噬咬着他的咽喉,硬生生吸出血来!

    “好身手。”神澈对着他笑,佝偻的身子轻巧地踩在檐角,眼睛里闪过意外的光,窃窃地笑着,“分明不是拜月教一路的剑术……你又是哪里得来的力量?”

    七月半的月光是皎洁而明亮的,她在月下抬头笑,月光照着她手里的“长剑”。

    ——那哪里是剑,分明是一根森然的白骨!

    “其实,你不帮我,我照样也能去找那个妖精算帐,”神澈嘴角浮出一丝笑,佝偻着身子,望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里有一丝轻快的恶毒,“我杀了昀息后,从圣湖里沿着水脉出了地底,不料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却隐隐有着彻骨的失望:“我,我以为既便是过了十年,既便是,大家都撇下我不管了——你总还会帮我的。”

    扶南站在桫椤树枝上,手中长剑缓缓下垂:“不,这不行。”

    顿了顿,他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在三年前被逐出月宫时,我立下了血誓:此生绝不对任何教中之人拔剑,否则……”

    这一次的停顿,长久得仿如一生,最后终于他说出来了:“否则,流光就会死。”

    流光?神澈愣了一下,许久许久,才在记忆里找到那个模糊的影子。

    是的……是的。那时候的月宫里,还有另一个少年。比扶南年长一些,是昀息祭司的大弟子。那个少年沉默温和,醉心于术法,从不来找她玩耍,记得她沉入湖底的时候,他已经十三岁,术法上有了相当的造诣。

    “流光落到了那个妖精手里?”她有点明白了,却诧然,“那你怎么好好的?”

    这样的一句诘问,让扶南的身子猛然一震,几乎站不稳。

    三年前那一夜后,为什么流光再也没回来……而为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

    “我是个懦弱的人……”桫椤树的阴影投射在脸上,扶南的眼睛却在暗影里闪着光,喃喃自语,“我害怕痛苦,畏惧死亡……所以我屈服了。我背叛了师傅……我先是失去了流光,然后、然后失去了你……”

    那一夜,他刚刚从南疆游荡回来,便和流光一起被红衣教主召入了神殿——接着,毫无预兆地,十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竟然联手对两位少年发起了伏击!

    原来,剪除昀息的羽翼,便是他们对付祭司的第一步。

    那是众寡悬殊的一战,两位甚至尚未真正掌握术法的孩子竭尽全力地反击,然而面对着的,却是教中元老院的十位长老,以及那个诡异的红衣女童。

    最后……最后如何呢?他望着天空的明月,忽然断断续续地低声苦笑起来。

    那一次被擒后,他和流光遭受了种种酷刑,那个红衣女童拿放出阿澈作为条件引诱他,让他反戈暗算师傅——十七岁的他畏惧死亡,最终在那样的条件面前屈服了。

    而流光却没有。

    那一夜,他按照计划,前去引诱昀息踏入了陷阱,将下了龙血之毒的茶水递到他手中,看着师傅喝下去。他最后还亲身参与了十长老联手发动的袭击,亲眼看着那个红衣女童扼住了昀息的咽喉,恶狠狠地笑着,将祭司推下水底。

    红莲幽狱轰然洞开,又瞬间关闭。

    无数死灵在水下怒吼,兴奋地噬咬着一切坠入水中的东西。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幽暗水底关着的那个白衣女孩——那个多年未见的女孩正惊喜地抬起头,注视着顶上洞开的牢狱之门,以为自己将获得自由。

    他呼喊着她的名字,想去拉她出来——然而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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