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斋醮
“也就是说,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启刚刚洗澡没多久便遇害,凶手从容布置后再离开。而且刚刚离开没多久徐嫂便发现了陈启的尸体。”卓安婕思索着道。
云寄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缘故。”
“那么多的鬼铃,凶手是从哪里弄来的?”卓安婕又问道。
云寄桑苦笑道:“这镇里到处都是鬼铃,要弄些再容易不过。再说这铃铛又小又轻,几百个铃铛也不过二三十斤重,任谁都可以随身携带,只要注意不被人看到就是了。”
“如果凶手的轻功足够高的话,能否挤出时间去做这些事呢?”卓安婕又提出新的想法。
“除非他会飞……”云寄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王延思说过的关于苏尼的传言。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和你的老师好好谈谈,也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卓安婕望着他道。
云寄桑心中一沉,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一想到要和老师谈起当年的惨事,便感到于心不忍。他清楚地知道魏继儒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正因如此,他才千方百计地想从他人身上了解当年的真相,而避免触碰老师心头的伤疤。
“你呀,还是老样子。”卓安婕摇了摇头。
云寄桑自嘲地一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只是从来都改不了。
“不过也好,这才是我的云师弟。”卓安婕的唇边又露出了让他心动的微笑。
面对着这样的微笑,云寄桑的心中又升起无限的信心。
“斋醮?好的,老夫到时一定去。”王振武手捋长髯点了点头。待杨世贞离开后,他立即转身回到里屋。
“你怎么看?”他向屋内那人低声问。
“看来,今夜有好戏看了。我有个感觉,当年那件事恐怕就在今夜彻底解决。”那人沉声道。
“很好,小梅绝不能白死,不论当年那凶手是谁,这一次我都绝不会放过他。”王振武手抚大刀沉声道。
“只怕,那真凶会出你的意料呢。”那人嘿然冷笑,“不过你说得对,无论是谁,他都要为当年的罪行付出死亡的代价。”
屋子里再无声息,只有无限的杀机在弥漫着。
小亭中,唐磐一个人静静地品箫。
低昂的箫声悠悠地在天地间徘徊着,仿佛在讲述一个悲恻而漫长的故事。
“唐兄真是好兴致!”梁樨登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唐磐停了下来,冷笑道:“梁兄才真是好兴致,大冬天还摇扇子,如此风流,不愧是沈大人座下第一能手,只不知这一次梁兄又要施展何等的通天手段?”
“唐先生过奖了。梁某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比不得唐先生和魏公这等国家栋梁。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这人生起伏,福祸相依,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哪。”梁樨登将手中的折扇一翻,露出上面的七个大字:“大树底下好乘凉。”
“大树底下好乘凉……”唐磐冷哼了一声,“小心你的大树别倒了压着你,树太大,想躲开怕也来不及了。”
梁樨登不以为意:“唐先生说笑了,梁某靠的这棵大树根深叶茂,风再大也难以动摇。只是有些人不自量力,总欲行那蚍蜉撼大树之事,真是可笑之极。想来以唐先生这样儒林大家,当不会如此没眼光吧。”
“精卫尚能添海,蚍蜉又如何撼不了大树,况且这大树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唐磐慢声道。
梁樨登脸色微变,随即又微微一笑:“听闻今夜魏公要在府内进行斋醮,我看到时定有一场热闹可看了。我这人最是喜欢凑热闹,只不知唐先生会否到场呢?”
唐磐将箫背到身后,冷然道:“如此盛事,怎么少得了唐某,总之梁兄到哪里,唐某自然也要跟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