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可否,向明欢望去。明欢跟在那木偶后面,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倒了它。
阳光下,一个憨憨的木偶,一个小小的女孩儿,一前一后地走着,相映成趣。
明欢正低头走着,视线中蓦地多了一双黑布鞋,阳光也被突如其来的阴影遮盖。
明欢愕然抬头,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干尸般的衰老面孔。乱糟糟的白发,皮肤仿诱风干了的树皮,满足褶皱,灰蒙蒙的双眼眯着,藏在那层层的褶皱之中,似乎也成了褶皱的一部分。
“线呢?我的……线呢?”苍老的话音中,长长的灰色指甲向着明欢缓缓伸出。
明欢尖叫了一声,转身向师父跑去。
“明欢,怎么了?”云寄桑抢前一步,抱住了她。
“喜福,那边……有老老的妖怪……”云寄桑抬头见了老人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罗谙空却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师叔祖,您老人家怎么又跑出来了?小心别摔着。”老人抬头,疑惑地望着他:“你是……谁啊……”“我是谙空,师叔祖,你曹师侄的大徒弟!”一谙空在他耳边大声道。
“噢,你是曹师侄啊!”老人点点头,茫然问道:“曹师侄,你看到我的线没有?我的线不见了,你看到没有啊……”“没有。”罗谙空很是无奈。
“啊?在哪里见到的?”“我没有见到!”罗谙空不得不大喊了一声,这才叹息着说,“这是敝门的长老欧阳高轮,也是师母的堂叔。他老人家今年七十八了,本来身子骨还利索,只是前些年一场大病,虽然病好了,脑子却出了问题,现在连人都认不出了。”说着高声叫道:“傻全!傻全”
屋门打开,一个圆脸的青衣小童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木然地站在那里,望着罗谙空。罗谙空顿足斥骂:“你这孩子,怎地不看好师叔祖?让他老人家到处跑,若是出了乱子,有个好歹的,可仔细你的皮!”
那傻全愣愣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欧阳长老,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过去,扶着老人往屋里走。两个人虽然身高迥异,但步伐却出奇协调,走在一起,竟给人一种同体连肢的奇异感。
“小心点儿!别把师叔祖摔着了!”罗谙空大声叮嘱。
白色的门户,半掩着屋内深浓的黑暗。这一老一少向门内走去时,那黑暗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将他们缓缓吞没了。
直到两人消失在黑暗中,云寄桑耳畔兀自回响着那苍老的声音:“线呢……我的线呢?”
“那是我的师弟令狐天工,江湖人称神手天狐,他为人有些古怪,两位别介意。”罗谙空的神色有些复染,随即又绽开笑脸,“来,让在下为二位引路……”明欢早就盯上那头大木牛了,见状忙道:“喜福,明欢要骑大牛!”云寄桑望向罗谙空:“罗兄,不知……”
“好说好说!”罗请空将明欢抱到牛背上,扳过牛舌,又在牛背上一拍,那牛便驮着明欢慢吞吞地向前走去。这木牛足下有滑轮,步履甚是轻快,只是走不多远,便需推上一下,饶是如此,也堪称绝妙了。
云寄桑叹道广果然巧夺天工,想来诸葛武侯当年的木牛流马也不过如此。“罗谙空眼中闪过自得之色,口中却道:”不过雕虫小技,罗某如何敢与诸葛武侯相提并论?不过是前人种树,我这后人得了些余荫罢了。“一边引着三人向前走去。
不愧是千年之门,眼前的楼宇依旧是汉家气象,盛唐风度。镂空的宫顶,富丽的回廊,高昂的凤凰台,遍地赤金银箔,处处宝珠晶莹。而让云寄桑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地上的甬道。清一色的白色细墁云纹甬道,如同条条素缎,将这朱宫贝阙勾连成一幅艳丽的图画。
罗谙空见云寄桑看得入神,微微一笑,用足尖点了点脚下甬道:“这甬道足以本山特产的青土烧成砖坯,再经垫层、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