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
云寄桑眉梢一扬:“李兄好口才,难怪曹夫人这样的人物也信了教。”
李钟秀一脸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曹夫人入教是神的指引,我和彼得神父不过是引路人罢了。是神的荣光,令她从黑暗和迷失中找到了方向;神的垂怜和慈悲,可以令她脱免一切罪恶和灾祸。”
“曹夫人认为自己有罪么?”云寄桑敏锐地问。
“在上帝面前,世人皆是有罪之人。”李钟秀的回答也同样机敏。
“天主教的教义说,有罪的人只要信教的话,是可以通过忏悔赎罪的吧?”
“对,只要有罪之人进行告解,再由神父宣赦的话,即可获得救赎,其犯下的罪孽即可获得赦免。云先生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曹夫人她也做过忏悔么?”
李钟秀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当然,神父刚才还给夫人做过。不过云先生若是想问她告解的内容,我只能说抱歉了。身为神职人员,告解的一切是绝对不会向别人透露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只是想知道,神父在给曹夫人做完告解后,他的反应如何?”
李钟秀幽深的双眸紧紧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说完微微翔躬,转身离开。
回答过了?是指告解不能向他人透露呢?还是更前面的“神父有些不舒服”呢?李钟秀,这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物呢。目送那个年轻的背影渐渐远去,云寄桑默默地想。
檀香如同白色的丝缕,袅袅飘升。
曹仲一身紫绸曳撒,端坐在太师椅上,用白瓷碗盖轻轻撇着茶末。虽然脸色阴沉,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仍是不疾不徐,温文有致。
随侍身边的,则是他最宠信的两人一一爱子曹辨和五弟子洪扩机。
“师父,这样下去可不成啊!”洪扩机的胖脸上冒着油光,小圆眼中的焦虑几乎要燃起来了,“两天之内,师父您连着两次遇剌,人家分明是想将您除之而后快!这等鬼域伎俩虽然上不得台面,却也不可不防!要知道,万一您有个好歹,咱们傀儡门可就跨了啊!”
“是啊父亲,五师兄说得有理。对付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您可不能心慈手软!依儿子看,求人不如求己,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曹辨附和道,双手揪着衣襟,显得格外紧张。
“你们知道些什么!”曹仲将茶碗在案上重重一放,眉头皱了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现在门里不能乱,一切等朝廷的封赏定下来再说。”
“可是,再这样下去,您让咱们这些做弟子的心中何安?再说,这人的心思一乱,保不准就做出什么吃里爬外的勾当来。大师兄可是一向受知府大人赏识的,师父您看……”
曹仲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如意算盘谁都会打,打得响不响,那还得看算盘上的珠子够不够硬。只要那自鸣钟的造法还在我手上,门里就翻不了天。”
“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门里乱下去啊!”
“慌什么,祸兮福所倚,坏事自然也能变成好事。”曹仲手捋须髯,缓缓道,“今天行剌的暗器都是天机门的。依我看,这十有八九,凶手就是天机门的剌客!虽然为师还不是朝廷命官,可也是受封的征仕郎,从七品的散爵。行剌朝廷赐封的征仕郎,其心可诛!”曹仲将指节在案上重重地一敲。
洪扩机一脸恍然,恭声道:“师父高见,此事定是那天机门的人做的。师父有爵位在身,他们行剌师父,那便是对朝廷大大的不敬。咱们将那些暗器当证据呈上去,请朝廷派兵剿了那些狗日的!”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双拳紧握,满脸挣狩。
“可云少侠不是还在找凶手么?咱们这么做,不是扫他的面子么?”曹辨有些犹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