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金风野店书生笛 铁胆荒庄侠士心
余鱼同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一推,身不由主的退了几步,心中又惊又喜:“真是师叔到了。”
余鱼同这一退,骆冰提起双刀便要上前。余鱼同向她做个手势,道:“且慢!”陆菲青双手向他们挥了几挥,示意退开,随即奔出房去,向吴国栋等叫道:“喂,喂,屋里的人都逃光啦,快来看!”
吴国栋大吃一惊,冲进房去,韩春霖和冯辉紧跟在后。陆菲青最后进房,将三人出路堵死,随手关上了门。吴国栋见余鱼同等好端端都在房里,一惊更甚,忙叫:“快退!”韩春霖和冯辉待要转身,陆菲青双掌发劲,在两人后脑击落。两人脑骨破裂,登时毙命。
吴国栋机警异常,见房门被堵,立即顿足飞身上炕,双手护住脑门,直向窗格撞去。文泰来睡在炕上,见他在自己头顶窜过,坐起身来,左掌挥出,喀喇一响,吴国栋右臂立断。吴国栋身形一晃,左足在墙上一撑,还是穿窗破格,逃了出去。脑后风生,骆冰飞刀出手,吴国栋跳出去时早防敌人暗器追袭,双脚只在地上一点,随即跃向左边,饶是如此,飞刀还是插入了他右肩,当下顾不得疼痛,拚命逃出客店。
这一来,骆冰和余鱼同再无怀疑,一齐下拜。文泰来道:“老前辈,恕在下不能下来见礼。”陆菲青道:“好说,好说。这位和骆元通骆五爷是怎生称呼?”说时眼望骆冰。骆冰道:“那是先父。”陆菲青道:“元通老弟是我至交好友,想不到竟先我谢世。”言下不禁凄然。骆冰眼眶一红,忍住了眼泪。陆菲青问余鱼同道:“你是马师兄的徒弟了?师兄近来可好?”余鱼同道:“托师叔的福,师父身子安健。他老人家常常惦记师叔,说有十多年不见,不知师叔在何处贵干,总是放心不下。”陆菲青怃然道:“我也很想念你师父。你可知另一个师叔也找你来了。”余鱼同矍然一惊,道:“张召重张师叔?”陆菲青点点头。文泰来听得张召重的名字,微微一震,“呀”了一声。骆冰忙过去相扶,爱怜之情,见于颜色。余鱼同看得出神,痴想:“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妻子,纵然身受重伤,那也是胜于登仙。”
陆菲青道:“我这师弟自甘下流,真是我师门之耻,但他武功精纯,而且千里迢迢从北京西来,一定还有后援。现下文老弟身受重伤,我看眼前只有避他一避,然后我们再约好手,跟他一决雌雄。老夫如不能为师门清除败类,这几根老骨头也就不打算再留下来了。”话声虽低,却难掩心中愤慨之意。骆冰道:“我们一切听陆老伯吩咐。”说罢看了一下丈夫的脸色,文泰来点点头。
陆菲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骆冰。骆冰接过一看,封皮上写着:“敬烦面陈铁胆庄周仲英老英雄”。骆冰喜道:“陆老伯,你跟周老英雄有交情?”陆菲青还没回答,文泰来先问:“哪一位周老英雄?”骆冰道:“周仲英!”文泰来道:“铁胆庄周老英雄在这里?”陆菲青道:“他世居铁胆庄,离此不过二三十里。我和周老英雄从没会过面,但神交已久,素知他肝胆照人,是个铁铮铮的好男子。我想请文老弟到他庄上去暂避一时,咱们分一个人去给贵会朋友报信,来接文老弟去养伤。”他见文泰来脸色有点迟疑,便问:“文老弟你意思怎样?”
文泰来道:“前辈这个安排,本来再好不过,只是不瞒前辈说,小侄身上担着血海的干系。乾隆老儿不亲眼见到小侄丧命,他是食不甘味,睡不安枕。铁胆庄周老英雄我们久仰大名,是西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交朋友再热心不过,那真是响当当的脚色。他与我们虽然非亲非故,小侄前去投奔,他碍于老前辈的面子,那是非收留不可,然而这一收留,只怕后患无穷。他在此安家立业,万一给官面上知道了,叫他受累,小侄心中可万分不安。”
陆菲青道:“文老弟快别这么说,咱们江湖上讲的是‘义气’两字,为朋友两肋插刀,卖命尚且不惜,何况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