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易寒强敌胆 难解女儿心
开,说道:“那是再好不过,咱们这就上岸去吧。”马公子大喜,伸手去拉她手。青青一缩,把一名歌女往他身上推去。袁承志大奇,当下默不作声。
青青站起身来,对马公子道:“这两位姑娘和船家,小弟想每人打赏五两银子……”马公子忙道:“当然是兄弟给,你们明儿到账房来领赏!”青青笑道:“今儿赏了他们,岂不爽快?”马公子道:“是,是!”手一摆,家丁已取出十五两银子放在桌上。船夫与两名歌女谢了。马公子目不转睛的望着青青,眉开眼笑,心痒难搔,当真如同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奇珍异宝一般。不一会,船已拢岸。杨景亭道:“我去叫轿子!”青青忽道:“啊哟,我有一件要紧物事放在下处,这就要去拿。”马公子道:“我差家人给你去取好啦,好兄弟,你住在哪里?”青青道:“我在太平门覆舟山的和尚庙里借住。这东西可不能让别人去拿。”
杨景亭在马公子耳边低声道:“钉着他,别让这孩子溜了?”马公子眨眨眼道:“不错,不错!”转头对青青道:“那么好兄弟,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伸手去搂她肩膊。青青嗤的一笑,向旁一避,说道:“不,我不要你去!”
马公子神魂飘荡,对杨景亭道:“景亭,这孩子若是穿上了女装,金陵城里没一个娘们能比得上。天下居然有这等绝色少年,今日却叫我遇上了!真是祖宗积德。”
青青道:“大哥,咱们去吧!”挽了袁承志的手便走。马公子一使眼色,四人都跟在后面。他抢上几步,和青青说笑。青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谈。
青青与袁承志为了寻访魏国公府,十多天来南京城内城外、大街小巷都走遍了,于道路已很熟悉。袁承志见她尽往荒僻之地走去,知她已生杀机,心想:“这马公子虽然无行,但看错了人,却是罪不致死。师父常说,学武之人不能滥杀无辜,我岂可不阻?”于是停步说道:“青弟,别跟马公子开玩笑了,咱们回客店去吧。”青青笑道:“你一人先回去!”马公子大喜,道:“对,对,你一个人回去。你要不要银子使?”袁承志摇头叹息,心道:“我说回客店,已点明并非在覆舟山和尚庙借住。这人死到临头,还是不悟!”
说话之间,到了一片坟场,马公子已走得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快……快到了吗?”青青一声长笑,说道:“你们已经到啦!”马公子一愣,心想到这坟堆中来干甚么。那篾片杨景亭看出情形有些儿不对,但想我们共有四人,两名家丁又是孔武有力,谅这两个文弱少年也使不出甚么奸来,说道:“小兄弟,别闹着玩了,大伙儿去公子府里,热烘烘的喝两盅乐上一乐,你给大伙唱上几支曲儿,岂不是好?”青青冷笑两声。
袁承志喝道:“你们快走。做人规规矩矩的,便少碰些钉子。”杨景亭怒道:“你这人惹厌得很,还是自己规规矩矩的先回去吧!别招得马公子生气。”马公子诈癫纳福,说道:“好兄弟,我累啦,你扶我一把!”挨近青青身旁,伸右臂往她肩头搭去。
青青身子一侧,向袁承志道:“大哥,那边是甚么?”伸手东指。袁承志转过头去一望,只听得背后嗤得一声响,急忙回头,马公子那颗胡涂脑袋已滚下地来,颈子中鲜血直喷。杨景亭和两个家丁都惊呆了。青青上前一剑一个,全都刺死。袁承志心想既已杀了一个,形迹已露,索性斩草除根,以免后患,当下也不阻挡。
青青在马公子身上拭了剑上血迹,嘻嘻娇笑。袁承志道:“这种人打他一顿,教训教训也就够了,你也忒狠了一点。”青青眼一横,道:“这脏气我可受不下。咱两个在河上吹箫听曲,玩得多好,这家伙却来扫兴,你说他该不该死?”
袁承志心想单是打扰扫兴,自然说不上该死,但马公子这种人仗势横行,伤天害理之事定是做了不少,杀了他也不能说滥杀无辜,于是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