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手足情仇
离,哥儿俩相依为命,从未争吵半句,今日到这地步,大哥你不怪兄弟罢?”武敦儒说道:“兄弟,这是天数使然,你我都做不了主。”武修文道:“不论谁死谁活,终身决不能泄漏半点风声,以免爹爹和芙妹难过。”武敦儒点点头,握住了武修文的左手。兄弟俩黯然相对,良久无语。
武三通见兄弟二人言语间友爱深笃,心下大慰,正要跃将出去,喝斥决不可做这胡涂蠢事,忽听两兄弟同时叫道:“好,来罢!”同时后跃。武修文一伸手,长剑亮出,刷刷刷连刺三剑,星光下白刃如飞,出手迅捷异常。武敦儒一一架开,第三招回挡反挑,跟着还了两剑,每一招都刺向武修文的要害。武三通心中突的一下大跳,却见武修文闪身斜跃,轻轻易易的避了开去。
荒谷之中,只听得双剑撞击,连绵不绝,两兄弟竟是性命相扑,出手毫不容情,只将武三通瞧得又是担心,又是难过,两个都是他爱若性命的亲儿,自幼来便无半点偏袒,眼见二人出剑招招狠辣,纵然对付强仇亦不过如是,斗将下去,二人中必有一伤。此时他若现身喝止,二人自必立时罢手。但今日不斗,明日仍将拚个你死我活,总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二子身边,寸步不离的防范。他越瞧越是痛心,想起自己身世之惨,不由得泪如雨下。
杨过幼时与二武兄弟有隙,其后重逢,相互间仍是颇存芥蒂。他生性偏激,度量殊非宽宏,见二武相斗,初时颇存幸灾乐祸之念,但见武三通哭得伤心,想起自己命不久长,善念登起:“我一生没做过甚么于人有益之事,死了以后,姑姑自然伤心,但此外念着我的,也不过是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等寥寥几个红颜知己而已。今日何不做桩好事,教这位老伯终身记着我的好处?”心念既决,将嘴唇凑到武三通耳边,低声说道:“武老伯,小侄已有一计,可令两位令郎罢斗。”
武三通心中一震,回过头来,脸上老泪纵横,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但兀自将信将疑,实不知他有何妙法能解开这个死结。杨过低声道:“只是得罪了两令郎,老伯可莫见怪。”
武三通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心意激动,说不出话来。他年轻时不知情爱滋味,娶妻是奉了父母之命,其后为情孽牵缠,难以排遣,但自丧妻之后,感念妻子舍身救命的深恩,对何沅君的痴情已渐淡漠,老来爱子弥笃,只要两个儿子平安和睦,纵然送了自己性命,也所甘愿。此刻于绝境之中突然听到杨过这几句话,真如忽逢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杨过见了他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酸:“我爹爹若是尚在人世,亦必如此爱我。”低声道:“你千万不可给他们发觉,否则我的计策不灵。”
这时武氏兄弟越打越激烈,使的都是越女剑法。这是当年江南七怪中韩小莹一脉所传,两人自幼至大,也不知已一同练过几千百次,但这次性命相搏,却不能有半招差错,与平时拆招大不相同。武修文矫捷轻灵,纵前跃后,不住的找隙进击。武敦儒严守门户,偶然还刺一剑,却是招式狠辣,劲力沉雄。
杨过瞧了一阵,心想:“郭伯伯武功之强,冠绝当时,但他传授徒儿似乎未得其法,武氏兄弟又资质平平,看来郭伯伯武功的二成也未学到。”突然纵声长笑,缓步而出。
武氏兄弟大吃一惊,分别向后跃开,按剑而视,待认清是杨过,齐声喝道:“你来这儿干么?”杨过笑道:“你们又在这儿干么?”武修文哈哈一笑,道:“我兄弟俩中夜无事,练练剑法。”杨过心道:“究竟小武机警,这当儿随口说谎,居然行若无事。”冷笑一声,说道:“练剑居然练到不顾性命,嘿嘿,用功啊用功?”武敦儒怒道:“你走开些,我兄弟的事不用你管。”
杨过冷笑道:“倘若真是练功用功,我自然管不着。可是你们出招之际,心中尽想着我的芙妹,我不管谁管?”武氏兄弟听到“我的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