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毒手药王
实情。他明知险恶,还是义不容辞地陪自己上白马寺去,比之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乱闯,更是难得了。
两匹马休息多时,精力已复,申牌时分到了临资口。两人让坐骑走一程,跑一程,不多时已到了白马寺镇上。镇上街道狭窄,两人深怕碰撞行人,多惹事端,于是牵了马匹步行。
锺兆文脸色郑重,目不斜视,胡斐却放眼瞧着两旁的店铺。将到市梢时,胡斐见拐弯角上挑出了药材铺的膏药幌子,招牌写着“济世堂老店”,心念一动,解下腰间单刀,连着刀鞘捧在手中,说道:“锺二……哥,你的判官笔也给我。”
锺兆文一怔,心想到了白马寺镇,该当处处小心才是,怎地动起刀刃来啦?但想镇上必有药王的耳目,不便出口询问,于是从腰间抽出判官笔,交了给他,低声道:“小心了,别惹事!”
胡斐点了点头,走到药材铺柜台前,说道:“劳驾!我们二人到药王庄去拜访庄主,不便携带兵器,想在宝号寄放一下,回头来取。”坐在柜台后的一个老者听了,脸露诧异之色,问道:“你们去药王庄?”胡斐不等他再说什么,将兵器在柜台上一放,双手一拱,牵了马匹便大踏步出镇。
两人到了镇外无人之处,锺兆文大拇指一翘,说道:“小兄弟,这一手真成。锺老二服了你啦,真亏你想得出。”胡斐笑道:“硬着头皮充好汉,这叫做无可奈何。”原来他想这镇上的药材铺跟药王必有干连,将随身兵器放在店铺之中,店中定会有人赶去报讯,那便表明自己此来绝无敌意。虽然空手去见这么一个厉害角色,那是凶险之上又加凶险,但权衡轻重,这个险还是大可一冒。
两人顺着大路向北走去,正想找个乡人询问去药王庄的路径,忽见西首一座小山之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胡斐见这人形貌俊雅,高高瘦瘦,是个中年书生,心念一动:“难道他便是毒手药王?”于是上前恭恭敬敬的一揖,朗声说道:“请问相公,上药王庄怎生走法?晚辈二人要拜见庄主,有事相求。”
那人对胡锺二人一眼也不瞧,自行聚精会神的锄土掘草。胡斐连问几声,那人始终毫不理会,竟似聋了一般。
胡斐不敢再问,锺兆文向他使个眼色,两人又向北行。闷声不响地走出一里有余,胡斐悄声道:“锺二哥,只怕这人便是药王,你瞧怎么办?”锺兆文道:“我也有几分疑心,可万万点破不得。他自己若不承认,而咱们认出他来,正是犯了他的大忌。眼前只有先找到药王庄,咱们认地不认人,那便无碍。”
说话之时,曲曲折折又转了几个弯,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
胡斐见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远望,四下别无人烟,于是上前几步,向那村女作了一揖,问道:“请问姑娘,上药王庄走哪一条路?”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胡斐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胡斐心中一怔:“这个乡下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见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胡斐又问一句:“上药王庄不知是向东北还是向西北?”那村女突然低下了头,冷冷地道:“不知道。”语音却甚是清亮。
锺兆文见她如此无礼,脸一沉,便要发作,但随即想起此处距药王庄不远,什么人都得罪不得,哼了一声,道:“兄弟,咱们去吧,那药王庄是白马寺大大有名之处,总不能找不到。”
胡斐心想天色已经不早,若是走错了路,黑夜之中在这险地到处瞎闯,大是不妙,左近再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