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
酒家的外堂中相候,他立即出店,飞奔回到万安寺,进了高塔,径到第十层乌旺阿普房外。
乌旺阿普正站在门外,见了他便恭恭敬敬的叫声:“苦大师。”
范遥点了点头,心中暗笑:“好啊,鹿老儿为师不尊,自己躲在房中,和王爷的爱姬风流快活,却叫徒儿在门外把风。乘着这老儿正在胡天胡帝之时,掩将进去,正好夺了他的解药。”当下佝偻着身子,从乌旺阿普身旁走过,突然反手一指,点中了他小腹上的穴道。别说乌旺阿普毫没提防,便是全神戒备,也躲不过这一指。他要穴一被点中,立时呆呆的不能动弹,心下大为奇怪。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哑巴头陀,难道刚才这一声“苦大师”叫得不够恭敬么?
范遥一推房门,快如闪电的扑向床上。双脚尚未落地,一掌已击向床上之人。他深知鹿杖客武功了得,这一掌若不能将他击得重伤,那便是一场不易分得胜败的生死搏斗,是以这一掌使上了十成劲力。只听得拍的一声响,只击得被子破裂、棉絮纷飞,揭开棉被一看,只见韩姬口鼻流血,已被他打得香殒玉碎,却不见鹿杖客的影子。
范遥心念一动,回身出房,将乌旺阿普拉了进来,塞在床底,刚掩上门,只听得鹿杖客在门外怒叫:“阿普,阿普,你怎敢擅自走开?”
原来鹿杖客在灭绝师太室外等了好一阵,暗想她母女二人婆婆妈妈的不知说到几时方罢,只是不敢得罪了苦头陀,却也不便强行阻止,心中挂念着韩姬,实在耐不住了,便即回到乌旺阿普房来,却见这一向听话的大弟子居然没在房外守卫,心下好生恼怒,推开房门,幸好并无异状,韩姬仍是面向里床,身上盖着棉被。
鹿杖客拿起门闩,先将门上了闩,转身笑道:“美人儿,我来给你解开穴道,可是你不许出声说话。”一面说,一面便伸手到被窝中去,手指刚碰到韩姬的脊背,突然间手腕上一紧,五根铁钳般的手指已将他脉门牢牢扣住。这一下全身劲力登失,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只见棉被掀开,一个长发头陀钻了出来,正是苦头陀。
范遥右手扣住鹿杖客的脉门,左手运指如风,连点了他周身一十九处大穴。鹿杖客登时软瘫在地,再也动弹不得,眼光中满是怒色。
范遥指着他说道:“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明教光明右使,姓范名遥的便是。今日你遭我暗算,枉你自负机智绝伦,其实是昏庸无用之极。此刻我若杀了你,非英雄好汉之所为,留下你一条性命,你若有种,日后只管来找我范遥报仇。”
他兴犹未足,脱去鹿杖客全身衣服,将他剥得赤条条地,和韩姬的尸身并头而卧,再拉过棉被,盖在这一死一活的二人身上。
这才取过鹿角杖,旋开鹿角,倒出解药,然后逐一到各间囚室之中,分给空闻大师、宋远桥、俞莲舟等各人服下。待得一个个送毕解药,耗时已然不少,中间不免费些唇舌,解说几句。最后来到灭绝师太室中,见她不信此是解药,索性吓她一吓,说是毒药。范遥恨她伤残本教众多兄弟,得能阴损她几句,甚觉快意。
他分送解药已毕,正自得意,忽听得塔下人声喧哗,其中鹤笔翁的声音最是响亮:“这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范遥暗暗叫苦:“糟了,糟了,是谁去救了这家伙出来?”探头向塔下望去,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围住。苦头陀这一探头,孙三毁和李四摧双箭齐发,大骂:“恶贼头陀,害得人好惨!”
鹤笔翁等三人穴道被点,本非一时所能脱困,他三人藏在鹿杖客房中,旁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岂知汝阳王府中派出来的众武士在万安寺中到处搜查,不见王爷爱姬的影踪,便有人想起了鹿杖客生平好色贪花的性子来。可是众武士对他向来忌惮,虽然疑心王爷爱姬失踪和他有关,却有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挨了良久,率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