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邀客
辰,只听得田伯光的声音在洞外传来:“令狐兄,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冲进来了。”令狐冲提剑跃出,叫道:“好,我再接你三十招!”
田伯光笑道:“这一次令狐兄若再败了,那便如何?”令狐冲道:“那也不是第一次败了。多败一次,又待怎样?”说这句话时,手中长剑已如狂风骤雨般连攻七招。这七招都是他从后洞石壁上新学来的,果是极尽变幻之能事。
田伯光没料到他华山派剑法中有这样的变化,倒给他闹了个手足无措,连连倒退,到得第十招上,心下暗暗惊奇,呼啸一声,挥刀反击。他刀上势道雄浑,令狐冲剑法中的变化便不易施展,到得第十九招上,两人刀剑一交,令狐冲长剑又被震飞。
令狐冲跃开两步,叫道:“田兄只是力大,并非在刀法上胜我。这一次仍然输得不服,待我去再想三十招剑法出来,跟你重新较量。”田伯光笑道:“令师此刻尚在五百里外,正在到处找寻田某的踪迹,十天半月之内未必能回华山。令狐兄施这推搪之计,只怕无用。”令狐冲道:“要靠我师父来收拾你,那又算甚么英雄好汉?我大病初愈,力气不足,给你占了便宜,单比招数,难道连你三十招也挡不住?”田伯光笑道:“我可不上你这个当。是刀法胜你也好,是膂力胜你也好,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口舌上争胜,又有何用?”令狐冲道:“好!你等着我,是男儿汉大丈夫,可别越想越怕,就此逃走下山,令狐冲却不会来追赶于你!”田伯光哈哈大笑,退了两步,坐在石上。
令狐冲回入后洞,寻思:“田伯光伤过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斗过恒山派的仪琳师妹,适才我又以衡山派剑法和他相斗,但嵩山派的武功他未必知晓。”寻到嵩山派剑法的图形,学了十余招,心道:“衡山派的绝招刚才还有十来招没使,我给他夹在嵩山派剑法之中,再突然使几招本门剑招,说不定便能搞得他头晕眼花。”不等田伯光相呼,便出洞相斗。
他剑招忽而嵩山,忽而衡山,中间又将华山派的几下绝招使了出来。田伯光连叫:“古怪,古怪!”但拆到二十二招时,终究还是将刀架在令狐冲颈中,逼得他弃剑认输。
令狐冲道:“第一次我只能接你五招,动脑筋想了一会,便接得你十八招,再想一会,已接得你二十一招。田兄,你怕不怕?”田伯光笑道:“我怕甚么?”令狐冲道:“我不断潜心思索,再想几次,便能接得你三十招了。又多想几次,便能反败为胜了,那时我就算不杀你,你岂不是糟糕之极?”田伯光道:“田某浪荡江湖,生平所遇对手之中,以令狐兄最为聪明多智,只可惜武功和田某还差着一大截,就算你进步神速,要想在几个时辰之中便能胜过田某,天下决计没这个道理。”
令狐冲道:“令狐冲浪荡江湖,生平所遇对手之中,以田兄最为胆大妄为,眼见得令狐冲越战越强,居然并不逃走,难得啊难得。田兄,少陪了,我再进去想想。”
田伯光笑道:“请便。”
令狐冲慢慢走入洞中,他嘴上跟田伯光胡说八道,似乎满不在乎,心中其实越来越担忧:“这恶徒来到华山,决计不存好心。他明知师父、师娘正在追杀他,又怎有闲情来跟我拆招比武?将我制住之后,纵然不想杀我,也该点了我的穴道,令我动弹不得,却何以一次又一次的放我?到底是何用意?”
料想田伯光来到华山,实有个恐怖之极的阴谋,但到底是甚么阴谋,却全无端倪可寻,寻思:“倘若是要绊住了我,好让旁人收拾我一众师弟、师妹,又何不直截了当的杀我?那岂不干脆容易得多?”思索半晌,一跃而起,心想:“今日之事,看来我华山派是遇上了极大的危难。师父、师娘不在山上,令狐冲是本门之长,这副重担是我一个人挑了。不管田伯光有何图谋,我须当竭尽心智,和他缠斗到底,只要有机可乘,便即一剑将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