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剑
竟然完全用不上,太师叔一定在骂我蠢才。”再拆数招,额头汗水已涔涔而下。
岂知自田伯光眼中看出来,却见他剑法凌厉之极,每一招都是自己刀法的克星,心下也是吃惊不小,寻思:“他这几下剑法,明明已可将我毙了,却为甚么故意慢了一步?是了,他是手下留情,要叫我知难而退。可是我虽然‘知难’,苦在不能‘而退’,非硬挺到底不可。”他心中这么想,单刀劈出时劲力便不敢使足。两人互相忌惮,均是小心翼翼的拆解。
又斗一会,田伯光刀法渐快,令狐冲应用独孤氏第三剑的变式也渐趋纯熟,刀剑光芒闪烁,交手越来越快。蓦地里田伯光大喝一声,右足飞起,踹中令狐冲小腹。令狐冲身子向后跌出,心念电转:“我只须再有一日一夜的时刻,明日此时定能制他。”当即摔剑脱手,双目紧闭,凝住呼吸,假作晕死之状。
田伯光见他晕去,吃了一惊,但深知他狡谲多智,不敢俯身去看,生怕他暴起袭击,败中求胜,当下横刀身前,走近几步,叫道:“令狐兄,怎么了?”叫了几声,才见令狐冲悠悠醒转,气息微弱,颤声道:“咱们……咱们再打过。”支撑着要站起身来,左腿一软,又摔倒在地。田伯光道:“你是不行的了,不如休息一日,明儿随我下山去罢。”
令狐冲不置可否,伸手撑地,意欲站起,口中不住喘气。
田伯光更无怀疑,踏上一步,抓住他右臂,扶了他起来,但踏上这一步时若有意,若无意的踏住了令狐冲落在地下的长剑,右手执刀护身,左手又正抓在令狐冲右臂的穴道之上,叫他无法行使诡计。令狐冲全身重量都挂在他的左手之上,显得全然虚弱无力,口中却兀自怒骂:“谁要你讨好?他奶奶的。”一跛一拐的回入洞中。
风清扬微笑道:“你用这法子取得了一日一夜,竟不费半点力气,只不过有点儿卑鄙无耻。”令狐冲笑道:“对付卑鄙无耻之徒,说不得,只好用点卑鄙无耻的手段。”风清扬正色道:“要是对付正人君子呢?”令狐冲一怔,道:“正人君子?”一时答不出话来。
风清扬双目炯炯,瞪视着令狐冲,森然问道:“要是对付正人君子,那便怎样?”令狐冲道:“就算他真是正人君子,倘若想要杀我,我也不能甘心就戮,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卑鄙无耻的手段,也只好用上这么一点半点了。”风清扬大喜,朗声道:“好,好!你说这话,便不是假冒为善的伪君子。大丈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甚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他妈的狗臭屁!”
令狐冲微微一笑,风清扬这几句话当真说到了他心坎中去,听来说不出的痛快,可是平素师父谆谆叮嘱,宁可性命不要,也决计不可违犯门规,不守武林规矩,以致败了华山派的清誉,太师叔这番话是不能公然附和的;何况“假冒为善的伪君子”云云,似乎是在讥刺他师父那“君子剑”的外号,当下只微微一笑,并不接口。
风清扬伸出干枯的手指抚摸令狐冲头发,微笑道:“岳不群门下,居然有你这等人才,这小子眼光是有的,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所说的“这小子”,自然是指岳不群了。
他拍拍令狐冲的肩膀,说道:“小娃子很合我心意,来来来,咱们把独孤大侠的第一剑和第三剑再练上一些。”当下又将独孤氏的第一剑择要讲述,待令狐冲领悟后,再将第三剑中的有关变化,连讲带比,细加指点。后洞中所遗长剑甚多,两人都以华山派的长剑比划演式。令狐冲用心记忆,遇到不明之处,便即询问。这一日时候充裕,学剑时不如前晚之迫促,一剑一式均能阐演周详。晚饭之后,令狐冲睡了两个时辰,又再学招。
次日清晨,田伯光只道他早一日受伤不轻,竟然并不出声索战。令狐冲乐得在后洞继续学剑,到得午末未初,独孤式第三剑的种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