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月神的刀
大家又看错了。
韩峻忽然踉跄后退,退出五步,身子才站稳,口角已流出鲜血。
李坏微笑鞠躬,笑得又坏又可爱。
“各位再见。”
月色依旧,水波依旧,桥依旧,阁依旧,人却已非刚才的人。
李坏悠悠哉哉走过九曲桥,那样子就像韩峻刚才走上桥头一样。
大家只有看着他走,没有人敢拦他。
月色水波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升起,薄雾间仿佛有一条淡淡的人影。
李坏忽然看见了这条人影。
没有人能形容他看见这条人影时他心中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瞎子忽然间第一次看见了天上皎洁的明月。
那条人影像在月色水波薄雾间。
李坏的脚步停下。
“你是谁?”他看着这薄雾间的白衣人问,“你是谁?”
没有回答。
李坏向她走过去,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力,笔直地向她走过去。
云开,月现,月光淡淡地照下来,恰巧照在她的脸上。
苍白的脸,苍白如月。
“你不是人。”李坏看着她说,“你一定是从月中来的。”
苍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无人可解的神秘笑容,这个月中人忽然用一种梦呓般的神秘声音说:
“是的,我是从月中来的,我到人间来,只能带给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死!”
淡淡的刀光,淡如月光。
月光也如刀。
因为就在这一道淡如月光的刀光出现时,天上的明月仿佛也突然有了杀气。
必杀必亡,万劫不复的杀气。
刀光淡,月光淡,杀气却浓如血。
刀光出现,银月色变,李坏死。
一弹指间已经是六十刹那,可是李坏的死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
就在刀光出现的一刹那。
“飞——刀!”
刀光消失时,李坏的人已经像一件破衣服一样,倒挂在九曲桥头的雕花栏杆上。
他的心口上,刀锋直没至柄。
心脏绝对无疑是人身致命要害中的要害,一刀刺入,死无救,可是还有人不放心。
韩峻以箭步窜过来,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插在李坏心口上淡金色的,淡如月光般的刀柄,拔出来,鲜血溅出,刀现出。
窄窄的刀却已足够穿透心脏。
“怎么样?”
“死定了。”
韩峻尽量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太高兴的表情,“这个人是死定了。”
月光依旧,月下的白衣人仿佛已溶入月色中。
晴天。
久雪快晴,寒更甚,擦得镜子般雪亮的青铜大火盆中,炉火红得就像是害羞小姑娘的脸。
方大老板斜倚在一张铺着紫貂皮的大坑上,坑的中间有一张低桌,桌上的玉盘中除了一些蜜饯糖食小瓶小罐之外,还有一盏灯,一杆枪。
灯并不是用来照明的那种灯,枪,更不是那种要将人刺杀于马下的那种枪。
这种枪当然也一样可以杀人,只不过杀得更慢,更痛苦而已。
暖室中充满了一种邪恶的香气。
人是有弱点的,所以邪恶永远是最能引诱人类的力量之一。
所以这种香气也仿佛远比江南春天里最芬芳的花朵更迷人。
这就是鸦片,是红毛人从天竺那边弄过来的。
方大老板斜着眼,看着刚出现在暖室中的韩峻。
“你一定要试一试,否则你这一辈子简直就像是白活了。”
韩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