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天意如刀
了根,有些事我已经做不出来。”
他勉强笑了笑:“何况我虽然和他们有点勾结,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可怕的事,如果我自己去投案,罪名决不会太大。可是你呢?你是不是真的要到侯府去抓人?”
杨铮的回答很干脆,也很冷静。
“是的。”他说,“现在我就要去。”
“那么我先送你走。”赵正说,“可是你到了那里,一定要特别小心。”
杨铮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话已经说到这里,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走了出去,赵正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们默默地走过厅外的小院,磨刀的老人仍在低着头磨刀,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因为他已将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他正在磨的这柄并不算很名贵的折铁刀上。
另外一把六扇门里的人最常用的朴刀已经磨好了,刀锋在晴朗的日色下闪闪发光。
杨铮先走过他身旁,赵正也走过去,忽然翻身抄起了这把朴刀,一刀砍在杨铮后颈上。
最少他自己以为这一刀已经砍在杨铮后颈上,因为他自信这一刀决不会失手。
可惜他还是失手了。
杨铮好像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着,忽然弯腰,反手一击,用破布裹着的离别钩打在他右胸第四根和第七条肋骨间。
肋骨碎裂,朴刀落下。
赵正的脸骤然因痛苦惊吓而扭曲,扭曲后就立刻痉挛僵硬,永生都无法恢复了。
所以他以后在牢狱中的难友们就替他起了个外号,大家都叫他“怪脸”。
杨铮看着他叹息:“我实在希望你能照你答应我的话去做,可惜我也知道你决不会那么做的,你已经陷得太深了。”
一直在低头磨刀的老人忽然也叹了口气,说出句任何人都想不到他会说的话。
他忽然叹息着道:“杨恨的儿子果然不愧是杨恨的儿子。”
杨铮转身,吃惊地看着这个佝偻衰老瘦弱的跛脚磨刀老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的儿子?”
“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就和我见到他时完全一模一样。”老人说,“连脾气都一样。”
“你几时见过他?”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磨刀的老人说,“那时候他的年纪比你现在还小,还在学剑,学用剑,也学炼剑。他的师傅邵空子剑术虽不佳,炼剑的功夫却可称天下第一。”
老人叹了口气:“只可惜你父亲志不在炼剑,所以邵大师的炼剑之术也就从此绝传了。”
杨铮拜倒:“家父也已去世很久,生前也常以此为憾,常常对我说,他学的如果不是搏击之术而是炼剑之法,这一生活得必定愉快得多。”
老人也不禁黯然。
“岁月匆匆,物移人故。人各有命,谁也勉强不得。”他说,“就好像剑一样。”
杨铮不懂,老人解释:
“剑也有剑的命运,而且也和人一样,有吉有凶。”老人说,“那次我去访邵大师,为的就是要去替他相一相他那柄新炼成的利剑灵空。”
“灵空?”杨铮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因为那是柄凶剑,剑身上的光纹乱如蚕丝,剑尖上的光纹四射如火,是柄大凶之剑,佩带者必定招致不祥,甚至会有家破人亡的杀身之祸。”老人说,“所以邵大师立刻就将那柄剑毁了,再用残剑的余铁炼成一柄其薄如纸的薄刀。”
“那柄刀呢?”
“听说是被应无物用一本残缺的古人剑谱换去了。”
杨铮的脸色忽然变了,仿佛忽然想起了一件又神秘又奇妙又可怕的事。
“据说那本剑谱左面一半已被焚毁,所以剑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