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迷楼
花满楼道:“我刚才说过,每个人都难免有冤枉别人的时候。”
陆小凤道:“我听见了,我也不聋。”
花满楼道:“我只不过提醒你,霍休是你的朋友,而且对你一向不错。”
陆小凤冷冷道:“你以为我会冤枉他?我虽然常常被人冤枉,却还没有冤枉过别人。”
他忽然显得很烦躁,因为他心里也有种矛盾。
能赶快结束这件事,赶快揭穿这秘密当然最好,但他却实在不希望发现那阴险恶毒的青衣楼主,真是他的朋友。
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
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只不过世上一些最危险、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隐藏在这种平静中的。
陆小凤忽然道:“我不喜欢这种情况。”
花满楼道:“什么情况?”
陆小凤道:“这里太静了,太吵和太静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紧张。”
花满楼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我每次遇见的怪事,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花满楼道:“你若是真的很紧张,最好多说话,说话往往可以使人忘记紧张。”
陆小凤道:“你要我说什么?”
花满楼道:“说说霍休。”
陆小凤道:“这个人的事你岂非已知道很多?”
花满楼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又孤僻、又古怪的大富翁,平生最讨厌应酬,所以连他最亲信的部下,都往往找不到他的人。”
陆小凤道:“他不但讨厌应酬,还讨厌女人,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个老光棍。”
花满楼道:“可是一个人多多少少总该有些嗜好的。”
陆小凤说道:“他惟一的嗜好就是喝酒,不但喜欢喝,而且还喜欢收藏天下各地,各式各样的名酒。”
花满楼道:“听说他的武功也不错。”
陆小凤道:“我也没有真正看见过他施展武功,但我却可以保证,他的轻功、内功,和点穴术,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花满楼道:“哦?”
陆小凤道:“而且他练的是童子功,据我所知,世上真正有恒心练童子功的人,绝不出十个。”
花满楼笑道:“要练这种功夫,牺牲的确很大,若不是天生讨厌女人的人,实在很难保持这种恒心。”
陆小凤也笑了,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是绝不会练这种倒楣功夫的,就算要割下我的脑袋来,我也不练。”
花满楼微笑道:“若是割下你另外一样东西,你就只好练了。”
陆小凤大笑,道:“原来你也不是真君子。”
花满楼道:“跟你这种人时常在一起,就算是个真君子,也会变坏的。”
他们大笑着,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既然迟早总要被发现,鬼鬼祟祟的岂非反而有失风度?
陆小凤道:“古老相传,只要有恒心练童子功的人,武功一定能登峰造极。”
花满楼道:“这不是传说,是事实,你只要肯练童子功,练别的武功一定事半功倍。”
陆小凤道:“但是古往今来,武功真正能到达巅峰的高手,却偏偏没有一个是练童子功的,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花满楼道:“不知道。”
陆小凤道:“因为练童子功的人,一定是老光棍,老光棍心里多多少少总有点毛病,心里有毛病的人,武功就一定不能到达巅峰。”
花满楼微笑道:“所以你不练童子功。”
陆小凤道:“绝不练,无论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