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好戏
他忽然笑嘻嘻的回过头,笑嘻嘻的问那蓝衣人瘦小的书僮:“聂老大就是想出手,看见吕老爷子在这里,也不会出手了。”他问这书僮:“聂老大,你说对不对?”
“那倒是一点都不假。”这个书僮也笑嘻嘻的说:“只可惜我不是老大,我是老二。”
那一直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的老头子,忽然皱了皱眉:
“聂老二?聂小雀?”
“是的,我就是聂小雀,下五门聂家的老二聂小雀。”
老头子忽然大笑。
“这就难怪了,难怪有人一路上连换了八种面貌来掩人耳目,却还是被人一路盯到这里,原来是遇到一位真正的大行家了。”
易容术本来就是下五门的五大绝技之一,下五门的功夫,当今天下再也没有比得上聂家的。
那年轻的夫妇对望了一眼,对这些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希望自己能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奶妈一直在哄着孩子,自己却已经先被吓成了一团。
孩子本来已经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现在又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来哭。
奶妈有好几次想解开衣襟来喂他吃奶,可是偷偷的看了看茶棚里的这些人,随便怎么样也不好意思把那对结实沉重丰富多汁的果实掏出来。
老头子又笑着说:
“聂二倌想必已看出他们是‘紫丁香’的人,也知道紫丁香三年一次的盛会已经快到了,所以一路把他们盯到这里来。”
“吕老爷子呢?”聂小雀笑嘻嘻的反问:“吕老爷子是来干什么的?”
“人老了,想改行也太迟了,我当然还是在干我的老生意。”
“杀头的生意?”
“不错。”吕老先生说:“杀头的生意,经常都有人做的,赔本的生意才没有人做。”
“二十万两以下的生意,吕老爷子当然还是不会接。”
“当然。”
“这地方有谁的人头值二十万两呢?”聂小雀眼珠子直转:“我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一个。”
诸葛太平叹了口气:
“我只知道我身上这一身好肉还值几文,想不到我的人头也值二十万。”
“二十万?”吕老先生淡淡的说:“阁下好像还不值。”
“我不值谁值?”
吕老先生笑了笑,一把精钢为骨的铁伞已经撑起,车轮般旋转起来,不但伞骨伞柄均可以打人穴道,而且每一根骨都是一支可以随时脱手飞出的利刃,把人活生生的钉死。
这是种很奇特的外门兵器,很霸道,也很难用,所以使用起来,攻守皆宜,别人要想攻破他的那一轮伞影,绝不是件容易事。
这时他的人已借着这一轮伞舞风车般攻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声响,轮影顿绝,铁伞脱手,这位来头显然不小的老先生,已经被一根毛竹筷子活活钉死在青竹架成的桌子上。
大少爷还在不停的咳嗽,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好像根本没发现他身后那一对夫妻已乘他以竹筷刺入老者咽喉时飞身出手。
两个人一人用链子枪,一人用双匕首,两种兵器一长一短,一强一险,一刚一柔,两个人就算不是夫妻,也跟夫妻差不多,互相心意相通,出手当然配合得很好,何况两个人的武功本来就不错,这一出手,就直取大少爷的致命要害处。
只听咳嗽之声不停,两道锐风割破了咳嗽声,一根一尺八九寸长的毛竹筷子,已经把丈夫钉死在竹椅上,竹筷直穿入喉,竹椅还在“吱吱”的响。
妻子的罪更不好受,两边琵琶骨都已被竹筷刺透,全身也已被冷汗湿透。
大少爷冷冷的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也是紫丁香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