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善恶难分
我、怕我的人,我又怎能为她找来天下所有的英雄?”
“可是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过要求,此刻她既然说了出来,我又怎能拒绝?当时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
她话声微微一顿,又道:“有一天,我静坐之中,回念旧事,忽然想到那次黄山始信峰下之事……那天的事,你总该很清楚的了!”
卓长卿暗哼一声,亢声道:“那天的事,在下即是粉身碎骨,也万万不全忘记的。”
温如玉目光一凛,在卓长卿面上凝注半晌,忽然微微颔首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正直孩子。唉——你爹爹虽然已死,但他若知道有你这种儿子,也该含笑九泉了。”
语气之中,竟满含感慨羡慕之意,又似乎微带惆怅。
卓长卿目光一抬,只见她目光之中的肃杀冷削之意,此刻竟已全然消失,却像是个慈祥的老妇,在温柔地望着自己,一时之间,他心中百感交集,亦不知是惊是怒,是恨是愁。
却听温如玉又道:“那天在黄山始信峰的铁船头里,出了件奇事。你该也看到黄山周围百里的蛇虫野兽,都疯了似的跑到铁船头去。它们虽然明知在那里有个它们的克星,它们去了,必定送死,但是它们却又无法克制自己,明知送死也要跑去。
“你武功不弱,当然是有名师指点。你可知道那是为着什么吗?”
卓长卿沉吟半晌,心中虽不愿回答她的话,却仍然说道:“那潜伏在铁船头中的异兽,乃天下至毒之物,而且能够发出一种极为奇异的香味,使得任何一种蛇虫猛兽都无法抗拒。”
温如玉微微一笑,道:“对了。当时我就在想,我若召集天下英雄,别人一定不会赶来。但我若和那星蜍一样,用天下英雄都无法抗拒的诱惑,那么他们纵然恨我、怕我,却也不得不来了。”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又道:“我虽不能和那星蜍一样,体发异香,但我却有着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见了不动心的奇珍异宝,这些珍宝就是我发出的香气。凭着这香气,我就能将天下武林豪七,都叫到我那瑾儿面前。”
卓长卿剑眉微皱,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他先前本在奇怪,天目山上,怎会有个如此盛会,此刻一听才知道真相。
温如玉笑容一敛,突又叹道:“哪知道瑾儿听了我这计划,却道:‘你老人家的奇珍异宝虽然都是世人梦寐以求之物,却也未见得能将天下英雄都引来。来的若都是一些不成材的角色,那我还不如不看哩。’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办法,本来以为已经很好了,哪知却被她这一句话全盘推翻。但我仔细一想,却又不能不承认她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卓长卿暗中颔首,忖道:“看来这温瑾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
却听温如玉又道:“过了几天,她忽然自己画了三幅画,拿来给我看,又对我说要在天目山开个较技之会。她说:‘这么一来,一些贪财爱宝的人,固然是非来不可,另一些还未成婚的少年豪杰,也一定会来。就算还有些这两样都不能打动的人,但他们只要是武林中人,就不会没有争名好胜之心,一听天目山上有个如此的较技之会,必定会赶来的。’她又说:‘好利、好名、好色、好奇,本是人们的根性,这么一做,我就不相信世人还有既不好名利,也不好奇的人!’”
卓长卿心中暗道:“惭愧。”
他自己虽不好名利财色,但好奇之心,却还是不能克制。这温瑾如此做来,确已是将世人一网打尽了。
温如玉缓缓又道:“我当时听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就问她:‘假如在那较技之会上武功最强的人,是个秃子麻子,那么你是否也要嫁给他呢?’她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我的话,只问我肯不肯。我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她,只是答应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