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遍地奇人现
惊小怪。想这小小的乡村客栈中,又会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提防?”
一脚跨进院子,这院子里的客房里面,灯火却竟是亮着的,映得这小小的院落一片昏黄。
走上台阶,他抖落满身的雪花,吴布云却已笔直地推门走了进去。管宁目光一转,却见店小二满面的睡态,此刻竟已变成一脸诡笑地望着自己,管宁心头不禁为之一跳,只觉得那店小二在身后一推自己的肩膀,冷冷喝道:“朋友你也进去。”
管宁一惊之下,已知道自己今日又遇着非常之事了,斜着身子冲进房间,只听得一个低沉浑浊的声音冷冷说道:“好得很,好得很,又来了两只肥羊。”
管宁剑眉一轩,抬目望去,房中迎面一张八仙桌上,并排放着三枝蜡烛,桌上放着几柄雪亮的刀剑,被烛火映得闪闪发光。
桌旁有五个反穿皮衣的彪形大汉,这低沉浑浊的语声,就是从其中一个面带刀疤、敞开皮领的汉子口中说出的。
这景象一入管宁之目,他陡然省悟:“这是打劫。”
转目望去,只见吴布云竟仍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门边,而房门两侧,也一边一个站着两个手持利刃的汉子,目光眈眈地望着自己。转目再一望,房中靠墙的椅上,一排坐着三个穿着皮袄的肥胖商人,满面惊惧之色,身上也似在不住颤抖,抖得连他们身下坐着的椅子都簌簌地动了起来。
这三个不住颤抖着的肥胖商人旁边,是一个其瘦无比的瘦小汉子,站在这些肥胖的商人旁边,两相对比,管宁只觉此人之瘦,实在瘦得生平未睹,再加上他穿着的一身黑缎衣衫,一眼看去,更觉此人猥琐无比。他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淡淡看管宁一眼,便又垂下头去,就生像是一只静待人家宰割的黑色羔羊。
管宁目光从这瘦人身上移开,眼前却突然一亮。在这瘦子身侧的一张茶几另一边,竟坐着一个满身罗衣的少妇,头上竟梳的是一丝不乱的“菩萨幔”,发分三缕,最下的一缕,像一片蝉翼般,紧紧贴在她那莹白如玉的粉颈上,第二缕却在她耳后那一双明珠耳环稍高的地方,左右分挺出两片圆而小巧的翼。
第三缕自然是在第二缕的上面,亦作圆形,也是从左右两边斜展出去,若从身后望去,便仿佛是一只四翅的蜻蜓。但管宁此刻站在她身前,却觉得有如仙子头上的云霓,加上她满头的珠翠、青山般的黛眉、秋水般的明目,其美艳真是不可方物。
管宁再也想不到此时此地会见着如此人物,目光呆呆地凝注半晌。这少妇秋波一转,轻轻从管宁面上飘过,又自颦眉垂目。然而管宁却已心头一热,只觉这少妇目光之中,有一种无法描叙的感觉,赶紧避开目光,连她身后的小鬟都不敢侧首再看一眼。
对面的墙角,却坐着两个华服锦衣的老者,每一人手中拿着一杆烟管,烟管翠绿,竟似是翠玉所制。这两个老人面无表情,动也不动地坐在椅上,让人无法猜透他们的心意。
老人身侧,却是一个游方的和尚。和尚穿着一袭破旧的灰布袈裟,双掌合十,垂首而坐。满屋之中,只有这方外之人,似乎因为自己身无长物,不怕人家打劫,是以神色也最是镇静。
管宁目光在屋中一扫,虽然他目光移动得很慢,但也不过是刹那间事。
先前发话的那彪形大汉,锐利的目光,冷冷地盯在管宁身上转了两转,冷哼一声,粗鲁地又道:“羊虽是羊,可是不肥,倒害得爷们为你白耽误了些时间。”砰的一拍桌子,长身站了起来。
管宁虽早已觉得此人身材极为彪壮,他这一长身而起,却仍不禁为之暗吃一惊,此人身材之高大,仍自吓人。管宁在友朋辈中,素有长人之誉,但与此人一比,却仍矮得太多。但是此人打在桌上的这一掌,声音虽重,却不惊人,管宁目光微睨,偷偷又望了吴布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