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高歌别红尘
连长相看来,都似天生的对头克星,武功更是一阴一阳,一柔一刚,难怪两人如此不能相容。”
两人以快打快,身法俱是迅急无伦。
片刻之间,两人已拆了百余招之多。宝儿目光凝注,显然又在留意着两人招式之变化,嘴角不时露出笑容,显然颇有会心。
昔日他观人恶战,虽然也会惊心动魄,但只觉那不过仅是流血拼命的残酷勾当,而此刻他已能看出双方招式间每一个精微的变化,便觉武道之中实也含蕴着极为深奥的学问,这正如不知棋道之人,观人棋戏,必觉索然无味,但他如知棋道,自身边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沉浸于那艰辛的布局,神奇的变化中,为出人意表之妙手抚掌称快,为大意疏忽之漏着摇头叹息,因而出身,因而忘倦。
这其中差异之微妙,亦存乎一心之间。
忽听一人大呼道:“韩一钩!使那一钩!”
呼声方起,已有几人从旁附和,转瞬间响应之人便越来越多,但闻人丛间响起一阵怒涛般的呼喝。
“韩一钩……使那一钩……韩一钩……使那一钩……”
这些人身在局外,坐山观虎斗,对对方谁胜谁负都不关心,自希望韩一钩快些使出那一钩来,再瞧瞧铁金刀就经学了些什么惊人的招式来破解于他,更不管这震耳的呼声是否会影响作战者之心境。
但呼声虽越来越响,韩一钩那一钩却迟迟不曾使用。
包儿方自暗暗叹息这群人的自私,忽觉一只手掌拉住他的腕子,将他自人丛中拉了出去,别人正看得出神,也未在意。
拉他的人却是周方,悄声道:“唤过铁娃,快走。”
宝儿眼睛又圆了,吃惊道:“走?”
周方道:“不错,莫非你也想看那一钩,不舍得走?”
宝儿微笑道:“我早知道那一钩今日是瞧不到的。韩一钩明知铁金刀已自紫衣侯处学得破解那一钩的招式,今日若再使出那一钩来,岂非呆子……那一钩今日确是看不到的了。”
周方颔首笑道:“好孩子,越来越聪明了。既是如此,快走,此刻也莫问我为什么,走了再说。”
宝儿虽是满腹狐疑,但已对周方完全信服,当下拉了铁娃,以指封唇,要他噤声。铁娃嘴巴张开,瞧见他手势,立刻将声音咽了回去。
人群俱在窗口观战,楼梯口空无一人,他们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楼,自后门溜了出去。
宝儿心里还在奇怪:“周老爷子不拉铁娃,却叫我拉,想必是知道铁娃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要他不响他便不响。周老爷子若是自己去拉,铁娃必定要问,他那大喉咙一开口,必定就会惊动别人……周老爷子这种小地方却计算得如此精密,显见是决心走。但为了什么他非走不可呢?”
三个人大步而行,一直走入武昌城镇,铁娃终于问了:“那边恁地热闹,咱们为什么要走,你可知道?”
宝儿道:“方才我也在奇怪,此刻我却想通了,老爷子你想必是怕被万大侠他们拉住不能脱身,是以便溜了?”
周方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愿被人拉住?”
宝儿道:“这……”
周方叹道:“我只怕王半侠与王大娘去而复返,也怕金河王那厮闻讯赶来,更怕别人看出我武功已失,有此三怕,自然要走。”
宝儿大奇道:“老爷子你……你武功……”
周方道:“别人听我那一声大喝,必当我内力更胜往昔。今日若有那‘踏雪无痕’李英虹在此,更会说是如此,只因那日天风水塘一战中我曾以‘传音入密’之术助他一臂之力,他也已隐约猜出……其实,唉!我武功早已散去,虽经多年苦练,也不过只能将内力提聚于一时,连一声大喝过后我都已举手无力,如何能与别人动手?方才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