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粉侯风流
了。那些锦衣童子不住添酒加菜,在旁边却看得呆了,忍不住俱都掩口窃笑:“驸马爷怎地请来这些饿鬼?”
宫锦弼祖孙两人将面前矮几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痛饮了十七壶多年陈酒,伸手一抹嘴巴,道:“好酒,好菜,你将老夫请到这里,若是只为了饮酒吃菜,那么老夫此刻就要走了。”
花飞哈哈笑道:“如此匆匆,老丈怎能就走,待花某敬老丈一杯!”双手持酒,离座而起,走到宫锦弼面前道:“花某先为老丈倒满一杯。”
宫锦弼仰天笑道:“再满千杯,又有何妨?”举手拿起了酒杯。
展梦白只道他两人要在倒酒时一较内力,不禁凝目而视,只见花飞缓缓伸出酒壶,不带一点风声,宫锦弼冷笑一声,酒杯随意一抬,便凑到壶口,宛如有眼见到一般,花飞双眉一轩,突地将酒壶移开一尺,宫锦弼神色不变,酒杯立刻跟了过去。
花飞又突地手腕一提,宫锦弼酒杯立刻随之一举,花飞手掌移动,酒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他手法快如闪电,但宫锦弼的酒杯,却始终不离壶口,晶杯银壶,在灯火下闪闪飞舞,众人不觉都看得呆了。
宫锦弼突地厉叱一声,道:“竖子胆敢欺我眼瞎么?”手臂笔直,动也不动地停了,花飞的酒壶黏在杯缘,竟再也移动不开,只见他面色渐渐凝重,掌上青筋暴起,指节处却越来越白,双足生了根似的钉在地上,厚底宫靴的鞋底,竟变得越来越薄,原来竟已陷入地里。
展梦白暗忖道:“难怪这少年如此狂傲,原来他武功竟如此深厚。”大殿中静静寂寂,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
突听“咯”地一声,花飞掌中酒壶,壶嘴折为两段,花飞脚步踉跄,连退数步,“当”地一响,酒壶摔在地上。
宫锦弼仰天饮尽杯中之酒,掷杯大笑道:“宫锦弼虽然又老又瞎,却也不是别人欺负得起的。”
花飞目光一转,眉宇间突地杀机毕露,冷冷道:“真的么?”
宫锦弼道:“你若不信,不妨再试一试。”
花飞缓步走回座上,步履间又自恢复了骄傲与自信,缓缓道:“二十年前,家岳在塞外匆匆接了宫老先生一剑,便常道海内剑客,宫老先生可称此中翘楚,在下虽少涉足江湖,却也听得江湖传言,‘千锋之剑,快如闪电’,想见宫老先生的剑法,必定高明得很。”
他忽然改口恭维起来,宫锦弼捻须笑道:“阁下何以前倨而后恭?”
花飞冷冷道:“但这不过是宫老先生双眼未盲之前的事而已,如今……如今么……却是今非昔比了。”
宫锦弼笑容顿失,大怒道:“剑法之道,正邪优劣,在乎一心,老夫双眼虽瞎,自信剑法却丝毫未弱。”
花飞冷笑道:“目为心窗,心窗闭了,剑法还会一样么?嘿嘿,在下的确是难以相信。”
宫锦弼怒喝道:“你懂得什么?老夫也不愿与你多话……”
花飞截口道:“正是正是,口说无凭,眼见为真,宫老先生若要在下相信,还是以事实证明的好。”
展梦白见花飞的神情,已猜出他此举必定怀有恶意,却又看不透他恶意何在,自己也实在想看一看这位武林名剑手的剑法,只见宫锦弼手掌一按,身形离地而起,刷地跃入大殿中央,叱道:“剑来!”
花飞大喜,拍掌道:“剑来!”一个锦衣童子,匆匆拿来一柄绿鲨剑鞘,黄金吞口,装饰得甚是名贵的长剑。
宫锦弼手持剑柄,随手一拔,“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他左手拇指中指互勾,中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只听又是一声龙吟,响彻大厅,宫锦弼倾耳凝神而听,有如倾听仙乐天音一般。
花飞道:“此剑怎样?”
展梦白亦是爱剑识剑之人,此刻情不自禁地脱口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