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烟雨风云
,事实却是如此,我们在那塔上,便是想等他回头,抢下铜鼓玉带。”
长髯僧人面上青筋,根根暴起。
“银莺”欧阳妙道:“你若不信,只有将他寻回来,让我们当面与他对质,看看是真是假?”
长髯僧人怒道:“好!”
他身子一转,便待转身而出。
黄衣人目光深沉,突然道:“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长髯僧人停下脚步,道:“总可寻到的。”
黄衣人长叹道:“纵然寻到,他也再不能说话了。”
长髯僧人回转身子,面色已变为惨白,颤声道:“他……他……”长髯不住波动,显见身子也颤抖起来。
黄衣人沉声道:“你四师弟身中情人箭,早已气绝而死,此刻人的尸身,还在山巅留云亭里。”
长髯僧人身躯大震,倒退三步,噗地一声,跌坐到椅上,突又大喝一声,长身而起。
“华山三莺”此刻亦是大惊失色,齐声道:“他死了?”
长髯僧人厉声道:“我四弟已中‘情人箭’而死,你三人竟敢说这两枝‘情人箭’是他放出的。”
厉喝声中,五指如钩,抓向铁飞琼面门。
黄衣人突地轻叱一声,道:“且慢!”一手把住了他的脉门,长髯僧人顿觉全身劲力皆失。
他咬了咬牙,颤声道:“她的话你难道相信了么?”
黄衣人叹道:“她三人看到灰眉僧乃是以‘情人箭’杀人的凶手,但我却眼见他被‘情人箭’所杀,此事说来,委实令人难信。”
长髯僧人怒道:“呆子也不会相信。”
黄衣人缓缓道:“我却相信了。”
长髯僧人呆了一呆,道:“你……你……”
黄衣人道:“我想来想去,此事实可解释,是以无法不信,但另一事却连我也无法解释了。”
长髯僧人怒极冷笑,道:“那样不合情理之事,你都可以解释,世上还有什么你不能解释的事?”
黄衣人目光望向“华山三莺”,沉声道:“此事既是你等眼见,为何不早说出,难道真是怕他们伤了和气么?”
欧阳妙轻轻一叹道:“不是。”
她只觉这黄衣人思想锐如尖刀,大有穿入别人心底之妙。
黄衣人道:“到底为了什么?”
欧阳妙道:“自从家师死后,大师姐接掌门户,便严禁师妹们过问别人门派中的私事。”
黄衣人颔首道:“这就是了,我也曾听人说起,昔年华山掌门人之死,便是为了多管别派的闲事。”
欧阳妙叹道:“我姐妹没有弄清他师兄弟间究竟有何纠纷,更不敢违背掌门人之命,是以迟迟不愿说出此事。”
长髯僧人大声道:“这件事既已解释清楚,那件事到底该如何解释,贫僧正要洗耳恭听。”
黄衣人目光一扫,道:“灰眉僧受制于‘情人箭主’,被迫回来索取铜鼓、玉带,但老方丈执意不允,于是灰眉僧便以得自‘情人箭主’的情人箭,将老方丈暗算而死。”
长髯僧人厉声道:“为何他也死在情人箭下?”
黄衣人叹道:“自是他将铜鼓、玉带如约送到后,‘情人箭主’又起了杀人灭口之心,将他一箭杀死。”
他三言两语,便将一件别人眼中无法解释,奇异已极的事,解释得清清楚楚,“华山三莺”不觉大是钦服。
长髯僧人呆了半晌,黯然长叹一声,喃喃道:“敝门不幸……敝门不幸……”突地放声痛哭起来。
他偌大年龄,哭得却甚是伤心,展梦白想到他方才那冲动的言语行事,看到他此刻的形状,便知道此人虽然身在佛门,却仍是条血性汉子,展梦白与他同是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