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烈火情焰
火势熊熊,眼见将成燎原之势,马群惊嘶,有如决堤之水,风中巨浪,向外狂卷而出。
唐门弟子右手持刀,左手戴鹿皮手套,大呼道:“宁可射死马,莫要放走了人。”毒药弩箭,亦都上弦待发。
但烟火漫天,沙尘四卷,刺得人双目难张,哪里还瞧得见马背上是否有人,甚至连呼声都彼此难以听闻。
“搜魂手”唐迪一撩衫脚,跺一跺脚,“一鹤冲天”,“嗖”地掠起。
只见山坡旁有一杆长竹旗竿,高有四丈开外,竿头一面黄条长旗,舒洒飞舞,迎风招展,上写三字:
“养马地”。
正是要为贺客群雄标示路途之用,“搜魂手”唐迪凌空换足,竟施展“梯云纵”绝顶轻功,一跃四丈,跃上旗竿。
放眼下望,但见群马有如潮水一般,各色杂呈。
虽然烟火迷漫,但他居高临下,自高观望,忽见一匹马上,隐隐闪光,再一瞧竟是绵锻衣衫之光彩。
唐迪大喜呼道:“在那里。”
唐门子弟轰应一声,飞蝗万箭,齐地顺着那手指之处发射出去,但听尖锐的破风之声,历久不绝。
这一阵箭雨过后,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前面的马群中箭扬声惊嘶,还未倒地,后面的马群已冲将上去,但瞬即又自中箭,伤马挤在一起,后面的马狂奔不出,有的绕道而奔,有的便自伤马身上奔踏过去,正不知有多少匹被同类的铁蹄踏死,又不知有多少匹马奔驰不出,身上着火,嘶声更是惨烈。
但闻弩箭破空声,火焰燃烧声,狂风呼号声,叱咤大喝声,马群惨嘶声,铁蹄奔腾声,交炽混杂,声音之刺耳,景象之惨烈,便是铁石人也要为之心动,有些唐门子弟已觉手软,连暗器都发射不出,但“搜魂手”唐迪见了,却仰天狂笑起来,与四下悲惨情况一衬,更令人闻之心寒。
原来他身为暗器名家,三丈外可射飞蝇,目光之锐利,自是大异常人,早已看见那背有锦衣闪光的健马,已中箭倒地,那马上之人,纵有通天本事,也要被踏成肉泥,唐迪狂笑道:“展梦白呀展梦白,你莫怪老夫心狠手辣,谁要你多管闲事?谁要你探听老夫的秘密。”
只见门下子弟四下纵跃奔逃,原来已有几人被马蹄踏死,只是他们临死前的呼声也被马嘶所掩,无人听得。
其余的人见了,自是心惊胆颤,唐迪虽有严令,但终究是自己性命要紧,再也顾不得发射暗器,四散逃开。
那边死马的尸身,已小丘般堆起,唐迪望着,目露得意之色,算定展梦白、萧飞雨的尸身,便在这堆马尸之中。
他早已瞧见那边火光中还有一条人影闪动,四下放火,知道这人影必是他女儿,心里不禁更是愤恨。
但见火焰四卷,似已要将他女儿卷在其中,唐迪定睛凝视,竟丝毫无动于衷,更不出手相救。
只听他喃喃道:“烧死最好……烧死最好……”
若是有人在旁听得他竟忍心令自己女儿活活烧死,只怕谁都不免要打个冷颤,只是旗竿高处,哪有他人。
这时唐迪的家丁壮汉,多已四下赶来,有的抛索制马,有的准备救火,但火已燎原,又岂是一时所能救熄。
唐迪回到地道中,瞧见苏浅雪犹在那里,便道:“死了。”
苏浅雪眼瞧这般惨况,居然也自无动于衷,面上犹自带着笑容,微微笑道:“什么死了?”
唐迪冷冷道:“三个人都死了。”
苏浅雪微一皱眉,默然良久,缓缓道:“死了也好。”
唐门宾客,多未曾散去,此刻为火光所惊动,纷纷赶来这里,但也只能瞧见这纷乱的景象,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黄虎、崂山三雁、赵明灯等人,并不在其中,只是他几人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