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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两眼泪不干
,天地间仿佛已成了一片凄迷的暗黄色,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苍凉的歌声。

    “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

    熊猫儿惨然一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见过这两句歌,我想:苍凉的落日,照着雄伟的玉门关,一个孤独的旅人,骑着马在夕阳下踽踽西去,那必是一幅撼人心弦的图画,我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到这里……”

    王怜花道:“现在,你总算到这里了。”

    熊猫儿黯然道:“不错,现在我总算到这里了。但苍凉的落日在哪里?雄伟的玉门关在哪里……我什么都瞧不见,我只怕永远也瞧不见了。”

    朱七七用尽力气,大声道:“猫儿,你怎的也变了?怎的变得如此颓唐?你昔日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王怜花叹道:“你难道不知道,世上只有饥饿最能消磨人们的勇气。”

    朱七七默然许久,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马车突然停顿下来,车窗外却有驼铃声响起。

    几条大汉开了车门,把沈浪他们扛了下来。

    夕阳映照下,黄沙道上已排列着一行长长的骆驼行列,有的骆驼上还搭着个小小的帐篷。

    极目望去,前面风沙漫天,正是出关的第一片沙漠“白龙堆”。到了这里,马车已是寸步难行。

    大汉们呼哨一声,就有两匹骆驼伏下身来。

    熊猫儿忍不住问道:“这是干什么?”

    那大汉冷冷道:“这就叫沙漠之舟,你乖乖坐上去吧。”

    说话间,熊猫儿已被塞入驼峰上那小小的帐篷里。

    朱七七黯然瞧着沈浪,她想到自己还能和沈浪挤在这小小的帐篷里,渡过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旅途,心里也不知是甜是苦。

    突然间,只见白飞飞又纵马而来,咯咯笑道:“坐在高高的骆驼上,走过夕阳下的沙漠,这是否也颇有诗意?朱七七,你想和谁坐在一起呢?”

    朱七七咬着牙,不说话。

    白飞飞笑道:“你不愿意睬我,是么……好。”

    她脸色一沉,以鞭梢指着王怜花道:“将这位姑娘和他放在一匹骆驼上……王怜花,我总算对你不错,是么……”丝鞭一扬,放声大笑,纵马而去。

    朱七七心都碎了,嘶声道:“白飞飞,求求你……求求你,这已是我们最后一段路了,你让我和沈浪在一起,我死也感激你。”

    但白飞飞头也不回,却早已去远了。

    王怜花悠悠道:“算了吧,你喊也没有用的……其实我和沈浪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把我当成沈浪又有什么关系。”

    朱七七眼波绝望地瞧着沈浪,颤声道:“沈浪……沈浪……沈浪……”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已说不出来,只有不断地呼唤沈浪的名字。每一声呼叫中,都充满了令人断肠的悲伤与怨恨,就连那些大汉都似已不忍卒听。深情的恋人临死前还要被人拆散,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事?

    朱七七又怎能不柔肠寸断,痛哭失声。

    沈浪温柔地瞧着她,一字字道:“你放心,这决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段路的。”

    朱七七痛哭着道:“但我现在却情愿死……我现在死了,至少还能瞧着你。”

    熊猫儿瞧着他们,心里什么都已忘了,只剩下悲愤,决没有任何言浯可以形容他的悲愤。

    他突然嘶声大呼道:“苍天呀苍天,求求你让我活着,我决不能就这样含恨而死!”

    风沙卷起,卷没了苍穹。

    他悲怆的呼声,也无助地消失在呼号着的狂风里。

    一块木板巧妙地架在驼峰间,那小小的帐篷便搭在这木板上,骆驼行在风砂中,帐篷也随风摇动。

    沈浪与熊猫儿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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