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去而复返
然道:“我三叔只不过借你们的武功一用,并不想要你们的命,你们这点功夫能转到我三叔手上,便是你们的福气……”
话未说完,那病人忽然松了手,床旁的两个人立刻仰天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牛一般地喘着气。
朱泪儿立刻用块丝巾去抹她三叔额上的汗珠,轻轻问道:“这两人功夫如何?”
那病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有名无实……有名无实……今日江湖中,怎地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
朱泪儿皱了皱眉,忽然指着那两人怒骂道:“你两人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怎地不知道好好练功夫,你两人昔日若肯用功些,今日岂非也大有光彩。”
她竟要别人好生练功夫,练好功夫来“借”给她三叔,这种蛮不讲理的话,连俞佩玉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朱泪儿却不但说得振振有词,而且越说越气,突然脚一抬,谁也没瞧清她这一脚是如何踢出去的,但地上两个人已被她踢得飞了出去,飞出窗子,过了半晌,才听得“扑通”两声,想是已落在远处的屋顶上。
这两人竟想打别人小姑娘的主意,虽然罪有应得,但俞佩玉见她小小年纪,竟如此手辣,也不禁暗暗叹惜。
只见银花娘已赔着笑走过去,万福道:“朱姑娘,我方才瞎了眼睛,冒犯了您,但望您别见怪。”
朱泪儿冷冷道:“我反正挨别人的打已挨惯了,怎么敢怪你。”
银花娘知道她气还未消,眼珠子一转,突然向那病人跪了下去,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颤声道:“我从小也是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前辈若是肯救我一命,从今以后,我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在这里服侍前辈的病。”
她不求朱泪儿救她,反来求这病人,正是她的绝顶聪明之处,她知道男人都容易对女人心软,尤其见了女人的眼泪时,而女人对女人却绝不会客气,只要这病人答应了她,朱泪儿就万万不敢说个“不”字。
那病人果然张开眼来,瞧了她半晌,忽然道:“你可是销魂宫主门下?”
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连俞佩玉都吓了一跳。
银花娘失声道:“前辈怎……”
她本想说:“前辈怎知道的,”只因她已入销魂之宫,已拜了销魂宫主壁上的遗偈,本已该算做销魂门下。
但她忽又想到销魂宫主在世时,天下武林中人,人人俱都欲得之而甘心,自己若承认是这种人的门下,还有谁会救她?
一念至此,她立刻将下半句话缩了回去。
那病人却又问道:“你可是销魂宫主门下?”
银花娘道:“不是。”
那病人又瞧了她半晌,竟长长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银花娘愕然道:“可惜?”那病人合起眼来,不再瞧她,银花娘几次张开嘴来,却又不敢再问,只觉嘴发干,心里闷得发慌。
过了半晌,只听朱泪儿缓缓道:“学了销魂宫的武功,便是销魂宫门下,既是销魂宫门下,却又不肯承认,这种欺师忘祖的人,还有谁会救你?”
银花娘额上冷汗涔涔而落,颤声道:“你……姑娘你说什么?”
朱泪儿也闭起眼来,不再理她。
四下顿时静得令人窒息,银花娘瞧了瞧那病人,又瞧了瞧朱泪儿,牙齿格格地打起战来。
突听一人长叹道:“可惜呀可惜。”
郭翩仙不知何时已悄悄走上来,坐在楼梯口长叹。
银花娘再也忍不住,嘶声问道:“可惜?究竟可惜什么?”
郭翩仙道:“你方才若承认是销魂宫门下,这位朱姑娘说不定就会救你了。”
银花娘道:“为什么?”
郭翩仙悠然一笑,道:“你到现在还猜不出这位朱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