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生死之间
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老伯身无寸铁的时候下手,才有成功的机会。直到前两天,他还将这张床彻底检查过一次。
在关外长大的人,都习惯睡硬炕,老伯也不例外,所以这是张很硬的木板床,也是张很普通的木板床。
床上绝没有任何机关。
他并不是没有提防老伯会从床上逃走。
直到老伯中了暗器之后,他还是没有松弛,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老伯的行动。
老伯根本没有动!
床上既没有机关,老伯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怎么可能逃走呢?
律香川想不通。
他不但惊惶,而且愤怒;愤怒得全身发抖。
他愤怒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会让这种事发生,为什么会如此愚蠢疏忽。
床上的薄被也不见了,木板很厚,很结实,就跟这间屋子的门一样。
律香川也曾将这种木料仔细研究过,而且曾经在暗中找来很多这种门板的木料,做成和这屋子相同的门,自己偷偷地练习过很多次,直到他确定自己可以一举破门而人时才罢手。
甚至在此时看来,这张床,还是很普通的一张床。
他还是找不到任何机关。
但老伯明明已逃走了。
律香川双拳紧握,突然出手。
“砰!”床上的木板也和门一样,被他一拳打得片片碎裂。
他终于发觉了床下的密道。
他几乎立刻就要跳下去。
但他虽然紧张惊怒,却还是没有失去理智,行动之前还是很谨慎小心,没有将情况观察清楚之前,绝不出手。
他已疏忽了一次,绝不能再有一次。
地道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律香川什么都看不到,却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是流水声。
老伯寝室的地下,竟有条秘密的河流。
律香川移过灯火,才看出这条河流很窄而弯曲,却看不出水有多深,也不知通向哪里。
两旁是坚固的石壁,左边的石壁上,有个巨大的铁环,挂着很粗的铁链,石壁上长着青苔,铁环也已生锈,显见老伯在建造这屋子之前,就已先掘好了这条河流。
河上既没有船,也没有人。
但律香川却已知道,这下面本来一定有条船,船上一定有人。
不但有人,且终年都有人,时时刻刻都有人。
这人随时随刻都在守候着,等着老伯的消息。
他们之间当然有种极特别、极秘密的方法来通消息。
老伯也许永远都没有消息,也许永远都用不着这条秘路和这个人。但是他必须要有准备,以防万一。
“每个人都一定要为自己准备好一条最后的退路,你也许永远都不会走到那一步,但你必须要先有准备。”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走到那一步,那种情况就像是抽筋,随时随刻都会来的,让你根本没有防备的机会。”
律香川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老伯的话。他紧咬着牙,牙龈已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