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久别重逢
浓,花正艳,她的身子又那么轻,那么软。
因为那时他正年少。
现在呢?
十五年漫长艰辛的岁月,已悄悄的从他们身边溜走。
现在他心里是不是还有那时同样的感觉?
她仍在低语:“不管你心里怎么样想,我总忘不了那一天,因为就在那一天,我就把我整个人都给了你,迷迷糊糊的给了你,你却一去就没了消息。”
他好像还是听不见。
她又说:“等到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已订了亲,你是来送贺礼的。
“那时我虽然恨你,怨你,可是一见到你,我就没了主意。
“所以就在我订亲的第二天晚上,我又迷迷糊糊的跟着你走了,想不到你又甩下了我,又一去就没消息。
“现在我心里虽然更恨你,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再骗我一次,再把我带走,就算这次你杀了我,我也不怨你。”
她的声音哀怨柔美如乐曲,他真的能不听?真的听不见?
他真的骗了她两次,她还这么对他。他真的如此薄情,如此无情?
“我知道你以为我已变了!”
她已泪流满面:“可是不管我在别人面前变成了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我是永远不会变的。”
谢晓峰忽然推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还不放弃,还跟着他。
斗室外阳光已照遍大地,远处山坡又是一片绿草如茵。
他忽然回头,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杀了你?”
她脸上泪犹未干,却勉强作出笑脸:“只要你高兴,你就杀了我吧。”
他再转身往前走,她还在跟着:“可是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至少也该让我先替你包好。”
他不理。
她又说:“虽然这是我叫人去伤了你的,可是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开口,我随时都可以去替你杀了那些人。”
他的脚步又慢了,终于又忍不住回过头,冷酷的眼睛里已有了感情。
不管那是爱?还是恨?都是种深入骨髓,永难忘怀的感情。
堤防崩溃了,冰山融化了。
纵然明知道堤防一崩,就有灾祸,可是堤防要崩时,又有谁能阻止?她又倒入他怀里。又是一年春季,又是一片绿草如茵。
谢晓峰慢慢的从山坡上坐起来,看着躺在他身旁的这个人。他心里在问自己:“究竟是我负了她?还是她负了我?”
没有人能答复这问题,他自己也不能。
他只知道,无论她是好是坏,无论是谁负了谁,他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时,才能忘记那苦难和悲伤,心里才能安宁。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人与人之间,若是有了这种感情,就算是受苦受骗,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死都没关系。
她又抬起头,痴痴迷迷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知道?”
“你想要我解散天尊,带回那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过几年。”
她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
就算他天生是浪子,就算他血管里流着的都是浪子的血,可是他也有厌倦的时候。
尤其是每当大醉初醒,夜深人静时,又有谁不想身边能有个知心的人,能叙说自己的痛苦和寂寞?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忽又问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女人的心事,本就难测,何况是她这样的女人。
她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奇怪:“我在想,你真是个呆子。”
“呆子?”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