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花旗
是我记得大少爷前两天还龙精虎猛,小店的二十多层楼梯大少两三脚就跨了上来。”
“我这两条腿本来就一直很管用,否则我们老爷子怎么会叫我田鸡仔。”
“那么大少爷为什么要坐在这样一张轮椅上?”郑南园又问。
“因为我懒。”田鸡仔说:“我觉得把力气用在走路上实在太可怕。”
郑南园又大笑,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大掌柜难道也是为了我们这五位贵客而来的?”
“贵客?哪五位?”
“有我们老爷子给的花旗,就是我们的贵客,不管他们死活都一样。”田鸡仔带着笑问:“大掌柜能不能让我们把他带走?”
“请。”
郑南园立刻自己把轮椅推开。
他很识相,他自己先把自己推走,免得挡住田大少爷的路。
想不到老王先生却叫他:“等一等。”
郑南园刚回头,老先生一双威震江湖的鹰爪手已经在他眉目咽喉间。
刚才一下子握碎连根铁掌的就是这双手,只要他用一分力,无论谁的咽喉都要被洞穿。
郑南园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只淡淡的问:
“什么事?”
“你知道棺材里死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五口棺材?”
“因为我们大老板家里昨天晚上出了件怪事。”郑南园说:“所以只要是今天刚到济南府的人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想看看。”
这时候吴涛已经醉了,大醉,像泥虫一样醉倒在那家小饭铺里。
那个叫“元宝”的小叫化,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发呆,自己也不知道是醒是醉。
——在今天晚上这种情况下,就一个初到济南府的人来说,醉了也许要比清醒好得多。
到处都堆满了各地运来的巨大木材,空气里充满了刨木花的清香。
大家都知道附近八百里内再也没有比“森记”更大的木材行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也是花旗门下的分舵之一。
堆满木材的广场后面,有个高大宽敞的木棚,破旧的板车已经被拆散作废料处理,五口棺材已经被抬入木棚里。
一张用木板钉成的桌子上,有一盏灯一盘肉一坛酒和三副杯筷,座上却只有两个人。
秃鹰老王一双鹰一般的锐眼正在盯着对面的田鸡仔。
“你真的相信那个姓郑的只不过是个酒楼的掌柜而已?”
“我不信。”
“那么你就不该要我放他走的。”
“你要留下他干什么?”田鸡仔微笑:“请他到这里来喝酒?”
“我至少可以试试他的功夫。”
“你用不着试。”田鸡仔说得很肯定。接着又说:“他的功夫绝不比我们差。”
秃鹰没有再开口,瞳孔却忽然收缩,忽然翻身跃起,以单掌护胸,窜出了窗子。
窗外没有人。
人已从另一扇窗口轻飘飘的进来了,死人般苍白的脸,永远都好像在凝视着远方的眼睛,一身青衣已经洗得发白了。一只衣袖束在腰带里。
田鸡仔看着他,再看看那五口棺材,摇头叹息苦笑:“你为什么总是要照顾我们这种好生意?”
青衣人反问:“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些人,为什么会对这五口棺材有兴趣?”
“我问过。”田鸡仔说:“他只说他们大老板家里昨夜出了件怪事。”
“你为什么不问那是什么怪事?”
“我不必问,因为我已经知道,”田鸡仔说:“他们家里昨夜死了三个人。”
“哪三个?”
“一个是他们的护院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