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藏花的荒谬
油灯昏黄,火小未灭。
炉火并不旺,老盖仙正用一把小铁叉叉着条鱼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个小刷子在鱼上涂着作料。
他似乎已将全副精神全部放在手里这条鱼上,别人简直无法想像老盖仙也有如此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时候。
藏花进来时,老盖仙也不知道。
在他烤鱼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管,无论有什么事发生,他也要等鱼烤好了再说。
香气越来越浓了,藏花忍不住地吸了口气。
“我看你这条鱼大概已经烤好了吧?”藏花问。
老盖仙不理。
“再烤会不会焦?”
“唉!被你一打岔,一分心,这条色的滋味一定不对了。”老盖仙叹了口气:“就给你吃吧!”
老盖仙将鱼连着铁叉子送过去,哺哺说:“性急的人,怎能吃到好东西?”
“性急的人至少还有东西可吃。”藏花提着两坛酒,笑嘻嘻地望着老盖仙。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老盖仙又又上一条鱼,边烤边叹气:“碰上你,谁的措?”
藏花也真不客气,盘膝坐下,烤鱼送口,咬着吃了。
“你吃的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老盖仙边烤边说:“像这佯,十个人烤也来不及你吃。
藏花不理,更加努力地吃,吃完了,眼睛直盯着老盖仙叉上的烤鱼。
“好了吗?”藏花吞了口口水。“桌上还有一些酒菜,花大小姐为何不留点肚子去吃,”老盖仙不停地在烤鱼。
“世上哪有一样菜能比得上你的烤鱼美味?”藏花闭上眼睛,摇着头说,“熊掌我所欲也,鱼亦我所欲也,若是老盖仙烤的鱼,舍熊掌而食鱼矣。”
“想不到你的学问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老盖仙说。
九月二十六,午后。晴天,阳光普照,虽然照不进这间狭窄潮湿阴暗的房间,多少总有点余光漏进来。藏花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老盖仙,他瞪大眼睛望着她。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天呀!”“白天就开始喝酒,”“喝酒还看时候?” 藏花说:“白天不行,晚上才喝,晴天不行,下雨天才喝,初一十五不行,非得二四六才喝?” 老盖仙二话不说地拿起杯,一口喝光。“这总可以了吧?花大小姐。”
“不行,喝三杯。”藏花还真不讲理。
“两杯好不好?”
藏花摇头。
“两杯半好不好?”
藏花伸出三个手指头。
“上辈子我一定很会欺侮你。”老盖仙倒酒。
“想请我喝酒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城门。”藏花说:“好心拿酒请你喝,你还噜哩噜嗦的。”
“是,是。”老盖仙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请我喝?”
“不行,非请不可。”藏花坐下、望着桌上的菜,摇摇头。
“你没有老婆,没有子女,没有兄弟姐妹,赚钱舍不得花,留着干什么?”
“就因为我没亲没戚的,不留点老本,死后谁出钱帮我风光风光?”
“说的也是。”藏花挟了口菜。“不过,你既然死了,谁帮你主持葬礼?”“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孤陋寡闻。”老盖仙也坐下。“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庙,可以让人寄住?”
“我知道。”藏花说:“上了年纪的人,不想住家里,就拿出一笔钱给庙里的人然后他就住进庙里过着悠闲的日子。””对。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叫寄办?”“寄办?“藏花说:“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老盖仙得意。“有些人怕儿女不孝顺,会把办丧事的钱拿去花掉,所以在生前就预先将钱放到庙里,等死后,庙里就会将丧事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