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想通了
“当然是的。”
黄少爷慢慢地转过身,拉着藏花头也不回地走开。
梅有趣和中年人没动,赛小李居然也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刀在,手也在!可是他的刀没有出手,他在看着雪上的脚印。
他那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冷笑。
脚印很深。是黄少爷留下来的,因为他必须集中全身力量来防备赛小李的刀。
可是赛小李的刀并没有出手。
黄少爷走离街上,仰面向天,长长地吐了口气,竟似觉得很失望。
——不但失望,而且忧虑。
藏花望着他。“你在忧虑?”
“赛小李远比近年来我所遇见的任何人都可怕。”
“为什么?”
“我本已看清了他的刀路,本想激他出手。”黄少爷说:“他现在出手,我还能接得住,我有把握。”
——谁知赛小李的冷静,竟比他自己手中的刀更冷、更可怕。
“他三年以后再出手,我是不是还有把握能接得住?”黄少爷自问着。
白天虽然有娇阳,可是一过中午就开始变天,到了晚上已是风雪交迫。
雪满天飞舞,风狂袭全城。
在这种鬼天气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外出。
杜无痕当然更不可能外出,他早已泡过热水澡,换了件兔毛的家穿服,坐在铺有羊毛毯的椅上,喝着道地的烧刀子。欣赏着窗外无尽的风雪。
“看雪花在苍穹中飘舞,是件很诗意的事。”这句话一定是穿着很厚衣服,坐在一间很温暖的房间,喝着温酒的人说的。
如果你叫他把衣服脱掉,然后将他丢在街上,再给他一杯冷水,看他还会不会说出这句话。
杜无痕虽然没有说“这句话”,但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实在是一种享受。
他从不愿有人跟他分享这种享受,包括温火先生在内。
“再过几天就冬天了。”杜无痕凝注着远方。“那个时候这件事情想必已解决了。”
一想到这个,他愉快地喝光杯中酒,又很快地替自己倒一杯。
这是他这一生中,倒的最后一杯酒。
他的姿势依然和倒酒时一样,脸上依然充满了笑容,只是双眼无神,瞳孔已渐渐变成灰白色。
酒依然满满的一杯,一滴也没有溢出,现在就算你将杯子反过来,酒也无法流出。
因为酒已结成冰了。
杜无痕的脸上已蒙上一层薄冰。
房内的气温仿佛一刹那问下降,也不知何时,从何处飘来一阵雾。
淡雾迷漫了整个房间,雾中仿佛有条人影,又仿佛人影本就由雾凝结而成的。
雾中人影轻轻地飘至杜无痕前,他的眼睛在雾中看来就宛如雨中出现的星辰般。
温火先生的温酒技术虽然一流,他自己喝酒时却从来不温。
就像是大厨师很少吃自己炒的菜。
他的房间不比杜无痕的大,但也满舒适,他此刻也正在喝酒。
他没有看窗外诗意的雪花,他在看书,看一本很厚很厚的。
看累了,放下书揉揉眼睛,然后闭上休息一下。
等张开眼睛时,”现房内已充满了雾。
他回头望向开着的窗,雾一定是从窗外飘进来的,他起身上前将窗户关好。
“这种天气居然有雾。”
不但有雾,还有人。一个淡淡的人影坐在他看书的位于上。
温火虽惊却很镇静。
“朋友为何来此?尊姓大名?”
雾中人还是不动地坐在那里。
温火慢慢地绕至桌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