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艳阳天的血案
,戴天马上看向愣在一旁的风传神,接着又问:“你呢?是否认输?是否输得心服口服?”
风传神没有马上回答,他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就仿佛一尊石像,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服。”
他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苦笑。
“不但服,而且认了。”
他的目光在藏花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后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从一数到三的时间,是那么的长,长得足够令二十六个大男人死去。”风传神说:”今天也应该是我这辈子中,过得最长最久的一日。”
他又笑了,仍是苦笑。
“长到今我根本不知道醒的时候,是何年?何月?何日?”
“对。现在躺在我怀里的这个人也是一样,也是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何年?何月?何日?”藏花说:“今天也是他这一辈子中过得最长最久的一日。”
藏花的声音中还是不带一点情感,她的眼中却有了一抹淡淡的轻愁。
——一抹和黄少爷时常浮现眼中的那抹轻愁一样的轻愁。
淡得就像西风。
风在呼啸。
风是从西面吹来的,啸声如鬼卒挥鞭,抽冷了归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客的魂魄。
幸好这里没有归人,也没有过客。
当然也没有寂寞的少妇独坐在窗前,独坐在风铃下,等待着她所思念的远人归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
长街上没有驴马车轿,店铺里没有生意往来,炉灶中没有燃薪火炭,锅镬里没有菜米鱼肉,闺房间也没有呢哺燕语和脂粉刨花油香。
这里虽然有人,四个人,可是死人却比活着的人多。
一片死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风忽然停了,死寂的长街上,却忽然有一条白犬拖着尾巴走上了这条铺着云散青石板的长街。
有雾在大后。
一团淡淡的轻雾。
一杯黄土,二根清香。
香在坟前,青烟镣绕。
娇阳在西。杨铮静静地坐在娇阳下,坐在坟前,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遥远而又虚无缥缈的地方,又仿佛停留在墓碑上的那几行字上。
此地埋的是我的好友,
她的盐浆令人怀念。
她的人亦让人思念。
杨铮酒后挥笔,亲雕。
风拂过,将冉冉升起的青烟吹散,却吹不散杨铮眉上的轻愁。
有雾。
雾从梅林间,河水旁凝结而出。
渐凝渐浓。转眼间,雾已笼罩了整个梅林。雾中深处仿佛有条人影走来。
风又来了。
又从西面吹来,吹得长街上的招牌摇曳不停。
招牌上的铁环与吊钩摩擦,声音如拉锯,令人牙根发酸。
白犬在吠叫,吠声嘶哑、凄恻,仿佛它也知道这里有大多的不幸。
长街上的窗纸被风吹得就好像在痛苦地喘息。
鲜血已干涸凝结如黄土。风传神的脸色也如黄土,他望着渐渐飘过来的雾,眼中已露出恐惧之色。
钟毁灭没有看雾,他在看着那条白犬,那条趴伏在街旁的白犬。
雾很快地就笼罩了白大。
白犬的瞳孔睁得很大,皇着城门边的人,当雾拂过它时,它的腿仿佛抽悸了一下,又仿佛根本没动,它的瞳孔却已扩散,无神,然后就缓缓闭起,头也垂下。
钟毁灭的眼中浮起了惊惧,他忽然开口:“退,快退到城垛上去。”
戴天和藏花好像也看见了白犬的变化,当钟毁灭的声音刚响起时,他们就已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