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计入候门引狐出洞巧布迷阵接木移花
已传出话去叫墙外那踩绳的父女明日进府献技,这时,高师娘的脸色陡然变白,失魂落魄地回房去了。晚上深夜,她才悄悄来到玉娇龙房里,带着紧张的神色对玉娇龙说:“小姐,明天将带着姑娘进府献技的那个老头,我看八九就是你在西疆时遇到过的那个老头。”
玉娇龙若不经意地说:“他明朗说是为寻他已去西疆的胞妹才去的西疆,然何又寻到京城来了?!”
高师娘翻了玉娇龙一眼,立即露出一股怨恨之色,阴沉地说:“这有啥奇怪的!到西疆干了一番大事又回到内地来的人不也有的是。”
玉娇龙眼里一下闪出了怒火,瞪着她喝问道:“我来问你,你究竟是姓易还是姓耿?”
高师娘猛然向后退了几步,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全身也在微微抖动。房里一时间静得连高师娘的心跳都听得清楚。过了很久,她才以一种近似哀吟的声音说:“小姐,你就高抬贵手,不管我姓什么,那老头和我是死对头,他就是专为寻我来的。”
玉娇龙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平静地问道:“你想要我怎的?”
高师娘忙又哀求说:“你高老师把我寄身贵府,就是为的避他。只要这次能避过他,我就安稳了。”
玉娇龙道:“你明日你去露面就是。”
高师娘说:“这样不能使他断念,他也决不就此罢休。”
玉娇龙愤然说:“他敢怎样?难道他还敢来府里搜查?!”
高师娘说:“这人厉害。今天在墙外那番做作,岂是他父女二人就能做得起来。万一他伙些亡命四处放出风声,对于玉大人亦将不利。”
玉娇龙听她说得也有道理,不觉踌躇起来。犹豫片刻又问她道:“你有何主意?”
高师娘成竹在胸地说:“给他来个‘偷梁换柱’,迷他一下。”
玉娇龙又沉思了会才说:“好,明天我带赵妈去。不过,这‘偷梁换柱’多难听,不如叫‘移花接木’还好些。”
高师娘在退出房去以后,还把头伸回门边来补了句:“小姐千万莫让那老头得手,这事关玉府名誉。”这“名誉”二字不禁使玉娇龙打了一个寒战。她盯着高师娘下楼去的背影,不觉暗暗哼了一声。
第二天。高师娘假称头痛没来看,玉娇龙就把赵妈拉来陪她,让赵妈紧靠在她身旁。
玉娇龙和高师娘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布下了这迷阵。
所以,当玉娇龙一眼就认出来人果是高师娘所担心的那两父女时,她除了惊叹高师娘的奸狡外,同时也对他父女二人暗含着敌意和敬意。敌意是恼那老头未免不识时务,竟敢无视边帅提督的声威,直从西疆追至京城,以至追到府里来了。敬的是垮服他父女历尽艰辛仍穷追不舍的坚韧的意志。特别是当她注意到那老头猛见站在她身旁的赵妈确非他要追捕的耿六娘时,他那一下变得萎顿的样子。不禁又是得意却又可怜起他来。当那姑娘上前来给她一家请安时,她立即回想起了在达美村里的那些情景,突然间,她竟把自己和达美、香姑以及那姑娘联系起来;她们都熟悉西疆,都是娇子,虽然各自处境不同,门第更不相当,但各自都有各自的苦楚。比起来,也许仍在西疆的达美日子还要过得恬静一些。而眼前最苦的就要数这姑娘了。想到这些,玉娇龙心里恻然了,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
回书再说蔡幺妹亦已看出站在玉小姐身边的那妇人并非耿六娘,她虽也感到失望,但却并不那般懊丧,她并不为自己落空而烦恼,却只为爹爹失误而伤心。她退到爹爹身边,满含深情,轻轻地说了句:“爹,你且歇息,我先收拾行头去。”说完,便忙着架绳去了。
蔡九在地上盘坐片刻,方才强自镇静下来。他刚要起身去帮助女儿收拾场地,忽见有一老头瘸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