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刺探玉府敲窗示警 决斗坟台失手遗悲
十丈见方,四围汉玉栏杆,并摆有汉玉长条想座,墓后遍种柏扬,每株大有合围,干高叶密,蔽日成荫,给整个墓地增添一种庄严幽静的气氛。柏林后面才是大道,因有树林阻隔,道上行人即是白天从此经过,也无法见到坟台,是一个好的决斗场所。
蔡爷全身紧扎,外披棉袄,坐在条石上静静地养神运气:蔡幺妹挨着坐在她爹身边,将单刀斜搁身旁,手提锁链,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周困动静;刘泰保一到坟地,便遵约退到墓旁约五十丈开外的一个土屯后面去了。
天上一钩新月,四野积雪未化,月光雪色把坟台映得如同白昼。夜是静静的,蔡九父女的心却紧扣着。远处隐隐传来更声,蔡九父女知约定时刻已到,心情也顿时紧张起来。蔡幺妹正注目环视间,倏见柏树林边有个黑影东张西望,前察后顾地这边走来。
蔡幺妹在她爹耳旁轻轻说了声:“碧眼狐来了。”她不觉伸出手去,将刀把紧紧握住。
蔡九站起身来,抖掉肩上的棉袄,迎上前去。那黑影也加快脚步窜了过来,两人走到拜台中心,便面对面地站住了。两人都未说话,只面对面地互相逼视着。一个是神情凛肃眼闪怒火,一个是悻然怨毒目露凶光。两人对峙了会,蔡爷终于先开腔说:“耿六娘,你到底还是来了。”
耿六娘悻悻然地说道:“蔡九,你也未免逼人太甚!”
蔡九说道:“玉府也不是你的安乐窝,玉大人也当不得你的护身符,你的案也该了啦!”
耿六娘满恨恨地问道:“你从哪里探知我在玉府?你又是从谁的口里得知高师娘就是我耿六娘?”
蔡九说道:“这就叫‘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夜已是你遭‘报’的日子,其他你就不用多问了。”
耿六娘指着坐在台边的蔡幺妹说:“蔡九,你为何不守规矩,把你女儿也带了来?”
蔡九说:“我蔡九父女决非小人之辈。我二人不管谁胜谁负,或死或伤,她决不会上前插手。”
耿六娘阴狡地说道:“她就上来我也不伯,我还愁她不来插手哩!”话音刚落,她忽地从腰裤管内抽出钢刀,刷地一声猛向蔡九头上砍来。蔡九未及提防,险些被她砍中。
幸他闪躲得快,才算躲过刀锋。耿六娘毫不放松,步步紧逼,向他连砍数刀,都披蔡九闪过。蔡九怒极,趁闪躲之机,忙从腰间解下九节连环钢鞭,运足腕力,挥舞起来。顿时只听得呼呼声响,钢鞭夹风带哨直向耿六娘挥去:耿六娘见他来势太猛,慑于钢鞭威力,不敢用刀去挡,只被逼得连连后退。当她已经退到墓碑旁边,她突然灵机一动,转身躲到碑后。蔡九碍于石碑,钢鞭舞动不开,略一停顿,耿六娘蓦然转出石碑,一连数刀,连砍带刺,直向蔡九上三路逼来。因相隔太近,抖不开鞭,蔡九只好双手握鞭,把鞭当棍进行招架。耿六娘观蔡九已处于无法还手地步,哪肯放松机会,便将她从高云鹤处偷来的剑法也掺在刀法中使了出来。一时间,只见她忽砍忽刺,蛇行鹤立,纵跃飞腾,一刀紧似一刀,刀尖刃口直在离蔡九胸前喉章一二寸光景掠过。蔡九一时摸不清她所使路数,只觉眼前一片白光、慌了手脚,冒出一身冷汗。蔡幺妹在一旁看得明白,见她爹已处于劣势,连招架都感吃力,更不要说还手了。眼看已被碧眼狐逼到栏杆边上来了,情势十分危急。蔡幺妹几次想扑过去助爹一臂之力,但想到她爹曾在决斗之前多番向她说过:“不管他是死是伤都不得上前帮忙,不然将受江湖上人耻笑。”因此,她又迟迟不敢动手。这时,她见爹爹已处于生死关头,不觉急中生智,赶忙捏了一个雪团,趁碧眼狐不防,暗暗向着碧眼狐脸上猛力掷去。碧眼狐正在急于一刀结果蔡九,突见一团东西直向面门飞来,她吃了一惊,疑是暗器,赶忙将头一闪,躲过了雪团。蔡九抓住耿六娘这停刀一瞬之机,忽地纵出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