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二十
吐出来。
谢三的眼里闪着寒光,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已参加这个游戏,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如果你吐的话,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了。”陈溪桥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但是他知道谢三现在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如果不照办的话,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他伸进咽喉的手指慢慢松开,垂了下来。
“慢慢你就会习惯了。”谢三脸上的杀气不见了,看上去依然是那样优雅而沉着,“其实,你应该谢谢我的,紫荷死了对你只有好处,这样你心里就少了一个致命的弱点。而且相信经过今晚,你一定会更了解刘辉。”谢三转过身,把陈溪桥一个人留在了木屋里面。
蜡烛已快烧尽,陈溪桥的泪也差不多流干。现在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所有的悲伤、恐惧和恶心,好像都已经离开了他。他只想逃开所有与紫荷有关的记忆,他甚至不愿意再记起自己就是陈溪桥。
桌上剩余的红烧肉还闪着妖异的光芒,他现在已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以吃人为乐的人。好像原来本该他自己承受的压力,都因为他的想象,而被转移到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上。
陈溪桥眼中的寒光已越来越浓。他甚至重新拿起筷子,向那几碗红烧肉夹去。
他的手很稳,他的嘴也已张开,好像筷子上的红烧肉只是一块最普通不过的红烧肉。
就在红烧肉快到嘴边的时候,他的手终于还是抖了一下,筷子和肉都掉在了桌上。他脸上的神色扭曲成了一团,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迷惘。
沉默良久,陈溪桥站起身,迅速离开了谢三的小木屋。
天空中央挂着一轮明亮而硕大的圆月。林子里雾气很大,黑漆漆的鸟影如同鬼魅一样飘忽不定。
林子深处的木屋里,又响起了幽怨如诉的琴声,是萧憔悴正在弹琴。
谢三坐在一棵树的树干上,两眼痴痴地望着萧憔悴的小屋,神色说不出的萧瑟,好像已完全被这琴声打动了。不知不觉间,他解下腰间系着的短笛,在一边应和起来。
琴声却一下子冷如寒冬,好像在拒斥着谢三温情的笛声。琴声越来越冷,越来越急,如千军万马在冬夜里奔突。笛声也随之越来越幽怨,如闺阁里怨妇在午夜里叹息悲哭。
琤琮,琴声刚烈,竟一下子挣断了琴弦,戛然而止。谢三也放下了手上的短笛,脸上一片怅然之色。
林子里,一片肃静,连原本此起彼伏的鸟叫声,都好像消失不见了。
谢三仰头望月,眼眶竟已有些湿润,像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一般。“悴儿,你为何还是不肯原谅我。”谢三长叹了一声。
谢三出神间,陈溪桥已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
陈溪桥的拳头慢慢地捏紧了起来。
谢三还是不动声色,嘴角不知何时竟挂上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我明白了。”陈溪桥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哦?”谢三跃下树干,面对着陈溪桥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刘辉虽然吃人成癖,但事实上,他吃人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有恐惧,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说下去。”“据萧憔悴说,刘辉自幼一直受他继母的虐待,十三岁时,他为了反抗继母,失手杀了她,然后吃了她。这也是他第一次吃人。”陈溪桥看了谢三一眼。
“你怎样看此事?”“我觉得刘辉吃他继母,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害怕。多年来,继母的威吓在他心里留下了病根。即使杀了她,刘辉还是感到后怕。”“所以……?”“所以,他认为最好还是把继母埋到自己的肚子里。继母被杀后的第三天,他又重新把尸体挖了出来。但吃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他的恐惧更甚了。为了向自己证明吃人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开始接连不断地吃人。而且,后来他吃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