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三十六
起来。
“说句实话,你生气的时候,比你不生气的时候更漂亮一些。”谢三脸上的神情更加轻松了,好像已经吃定了萧憔悴。
萧憔悴已经走了。
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忘忧草的气味。
陈溪桥和王船行还在烟霞镇的客栈里发呆,浓烈的烟味让王船行很不习惯,他小心翼翼地吸着气,好像生怕吸进了这些让人精神委靡的气味。
“这个萧憔悴可靠吗?”王船行警觉地看着陈溪桥,问道。
“绝对可靠。”“但她不是谢三的情人吗?”“不过,她比你更想谢三死。”“为什么?”“因为她已经被谢三杀过一次了。现在除了她的脑袋是萧憔悴的,她身体别的部位都是谢三从别人身上拿下来的。”“什么,谢三竟有这等能耐?”王船行的嘴张得大大的,脸上满是不信。
“如果撇开别的不说,谢三绝对是一个世不二出的天才。”“但是,根据刚才萧憔悴的情报,谢三岂不是连一点弱点也没有了吗?那你又怎样用所谓的‘攻心大法’对付他?”“萧憔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溪桥目光闪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许……谢三身上还有一个弱点。”
“也许?”王船行不解地看着陈溪桥。
“因为我并不敢保证,看上去,他好像已经治愈了他的心病。”“你先说说看。”“谢三很喜欢书法。”“他喜欢书法?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平心而论,他的字写得很好,大概可列入当世十大高手之列,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一点。他太在乎自己的字了,所以反而没有了自信,常常会为此事心神不定。不过这两年里,他好像很少再这样了。”“好吧,我们现在做一个假设,他还没有除掉这块心病,你有什么办法引发它?”“听说过‘笔仙’胡墨吗?”“就是那个人称天下第一书法高手的胡墨吗?”“不错,我可以向胡墨求字,然后带给谢三,告诉他这是一个普通高手写的。如果他因为看了这幅字而心神不定,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很好,就这样决定了。”“不过那可能只是一刹那,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能带更多的帮手去。如果不能击倒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陈溪桥忽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拿出了萧憔悴送给他的忘忧草,狠狠地吸了一口。
夜已经很深,司马无盐却还没有睡。
陈溪桥又神秘地离开了陈府。这两年来,他住在外面的时候,要比在家里更多。但是,司马无盐心中却没有一点妒意。
这场婚姻,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成功和名望,所以就必须付出另一些代价。
更何况,在陈溪桥之外,她的心里还一直记着另一个男人,一个让她一辈子魂牵梦绕的男人。
现在,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画蛾眉挽宫髻,只为在两年以后,再去见一次这个男人。她遍布于江湖的眼线早已在暗地里报告她,陈溪桥和王船行最近正好像在谋划着什么大事。不用猜,司马无盐就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神秘和紧张,是因为他们这次要去对付的是谢三。这本就是一项凶多吉少的任务,也许过了今夜,她就再也见不着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
门外,三思已经为她备好了马车。细碎的马蹄声,在深夜里听上去像她的心跳一样清晰而凌乱。
马车穿过一条条寂静的大街,来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卑琐、落魄、穷困的角落,路上歪歪扭扭地走着一些买醉而归的苦力,还有年华已逝、脸傅重粉的低级流莺,街面上弥漫着一股劣质烧酒和脂粉混合的气味。
街上黑得吓人,只有街角一个用草席搭出来的小酒棚还在亮着灯,一些苦力打扮的男人,正在吵吵嚷嚷地喝着烈得辣嘴的烧酒。
最后一个桌子前的客人,好像已经完全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