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个故事
必是对此事极度不满,纵是景大哥不说,只怕他二人也会告诉林青。”停了一下,又和言相劝道:“景大哥也不必太过担心,反正如今木已成舟,我想暗器王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孩子便与四大家族反目成仇吧……”
景成像沉默良久,方才颤声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四大家族的名誉并无关系。最多也便是自废武功谢罪……”
物天成急急打断景成像的话:“景大哥乃家族之首,身怀天后遗命,何须因一个孩子而内疚至此?”
景成像长叹道:“我自问一生从不亏欠他人,惟有此事令我这几日寝食难安。若是手下不明真相的弟子得知此事,更难服众,这个家族之首实是愧不敢当,日后我若有什么差迟,便由你接管四大家族之事,务要承祖宗遗训,尽心辅佐少主,以成大业……”
物天成亦是一叹:“我虽见那孩子容貌与少主相冲相犯,心中对此事亦是颇多疑虑。何况凭少主的盖世武功、经韬纬略,这孩子亦未必真能给他威胁。而我们这般逆天行事,是祸是福实难断言……”
“你也不必多想,反正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景成像毅然道:“我景家世代忠心耿耿,禀承天后遗训,绝计不容少主受到半分伤害……”
小弦听到这里,一颗心已蓦然沉了下去,变得冰凉。
他何等聪明,从这几句话中已判断出景成像竟是故意借治伤为名废去自己武功,怪不得总觉景成像在躲着自己,原来竟是有愧于心。
小弦心念电转,刹时明白了一切原委:难怪昨日莫敛锋、水柔梳、花嗅香这三位四大家族中的重要人物都会蹊跷地找上自己,定是知道了景成像的所做所为以示补偿;怪不得水柔梳要用什么“素心谱”化去自己的戾气,原来是要化去自己心中怨气才对;怪不得花嗅香要讲那些故事给自己听,妄想用什么宿命恩怨的道理点化自己……他们原来是怕林青知道此事后与四大家族为难!
他虽是修习过《天命宝典》,对世间万物自有一种不萦于心的冷静。但这个消息实是太过惊人,如晴天霹雳般将他对四大家族的种种好感一扫而空,更有一种被这些大人物玩于股掌间的愤怒。他自幼生长在民风纯朴的清水小镇,根本料想不到这世间竟会有景成像这等人物:表面上对自己关切有加,暗中却使出这样的毒计。就是与那口蜜腹剑的宁徊风相较尚有不如,十足一个伪君子。若不是自己在无意间听到这段对话,心中还会万分感激景成像治好了自己的伤……
小弦越想越恨,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狠狠将手中的书砸在地上,转过身将桌椅一阵乱踢,发泄着满腹怨气:什么四大家族,全是些沽名钓誉、虚情假义之辈,对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亦是这般不择手段……
他初尝人心险恶,反是将景成像的用心想得加倍不堪。甚至连水柔梳、花嗅香等人的用意也怀疑起来,只道这四大家族的人皆是一丘之貉,如此对待不过是让自己安心留在鸣佩峰以做人质,下一步才好对付林青。
桌上的粥碗落地,砰然粉碎,瓷片四溅。
这响声让小弦稍稍冷静下来,一个念头由心底腾然而起:我定要从这里逃出去,绝不能让他们再利用我来对林叔叔有任何伤害……
小弦想到这里,更不迟疑,飞速穿好衣服,悄悄走出屋外。他知道通天殿离点睛阁相距极近不足百步,若是从前门出去定会被人看见,当下便从点睛阁的后门闪出。
点睛阁后面本是点睛阁弟子的居所。所幸再过几日便是行道大会,点睛阁弟子都去了通天殿,加上平日也无人敢擅闯鸣佩峰,竟无人守卫。
小弦穿过几排房屋,被那道林墙挡住去路。林墙排列紧密,间中仅余几寸的间隙,小弦虽然体瘦,却也挤不过去。再看看高及数丈的白杨,纵能攀上只怕亦会立即被人发现,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