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血泪相和流
,而于羞惭中投钱塘江自尽了吗?
子青在明亮的烛光下,迷离的光晕中,恻恻的清风里,曼声而歌,回旋而舞:“忆昔日,楼萦淡雾。梅裳轻舞放清歌……”
微风过处,带来了栏外的片片粉白花瓣,与她一同翩然而舞。“踌躇,意已绝,去何处?”
玉腕轻舒,丝带当空,如梦似幻的万千花瓣漫空而舞,是那么的轻逸美丽!但却远不及正在花雨中起舞的人儿的身姿空灵曼妙。环佩叮咚,发出清越动听的脆响,但歌声却远比那金玉之音更悠扬动人:“钱塘路,烟锁南浦。”
电光疾闪,“轰隆隆!”一个惊雷过后,楼外簌簌地落下雨来。
“惟秋雨,识人最苦。满汀斜阳不成归……”
无论身形如何转侧,舞步如何滑动,子青那一双清眸,蕴含了无限深情和眷恋的清眸,只痴痴地凝视着早已痴傻了的赵长安:“日暮,虽逢君,情难诉。”
歌已尽,舞已歇,曲已终,但那仍在风中轻盈飘举的雾绡,那仍在梁间宛转萦绕的歌声,那仍在轻旋的花瓣中向自己含情凝睇微笑的人儿,是真?还是幻?
赵长平示意,一个宫女托金漆盘上前,子青接过缕雕梅纹白玉酒壶,姗姗迈步,向赵长安走来,到案前,躬身道:“世子殿下千岁,奴婢特为您斟酒。这第一盏酒,奴婢愿殿下永享福祚,身康体健。”
赵长安如大梦初醒,又似恍若隔世:“子青,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子青凝注他,微笑,皓腕轻举,一缕碧绿的酒液已注、满了玉盏:“请殿下满饮此杯!”赵长安迷迷糊糊地举杯,一饮而尽:“子青,你是子青?”
皓腕再举,玉盏又注满了:“这第二盏酒,奴婢祝愿殿下心神愉悦,万事不挂牵。”赵长安发抖了,他不知是怎样才将第二盏酒喝净的:“你……是子青!”
第三盏酒:“这第三盏酒,奴婢愿做那梅边月,和殿下岁岁年年长相见。”赵长安手一颤,酒盏翻倒:“子青!是你!”
她的笑容飘渺,她的语声恍惚,她的身姿迷离,但……她的眼睛,那双痴望爱郎的眼睛中,有多少浓情蜜意,多少牵挂留恋,多少千言万语,欲诉还休,无法倾吐。
他茫然伸手,想去摸摸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子青已转身,从容登阶,笑语盈盈:“恭祝太子殿下千福千寿!奴婢特来为太子殿下斟酒。”
到案前,她大袖笼手,将壶举到了赵长平胸口处,突然,右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楼外,又一道闪电划过。但那电光,却不及这把正疾刺向赵长平心口匕首的光,令见者惊心动魄!赵长安大骇,一跃而起。赵长平微笑,神色不动,五指一拢,一把已捏住了子青的手腕。
“不要!”赵长安撞翻了身前的案桌。
赵长平一掰子青手腕,匕首就到了他手中,匕尖换了个方向,然后向前轻轻一送,匕尖已向子青的心口插落!
“住手!”赵长安撕心裂肺地大喊,声音凄惨至极。
赵长平手一抖,匕尖向右偏了五寸,已没入子青胸口,再用力一拔,血花飞溅,再刺!
“呼!”一只瓷盘凌空砸来,赵长平不闪不避不看,轻一抬右臂,瓷盘就摔碎在了楼角。但匕首因这一挡,又刺偏了,虽又深深扎进了子青的前胸,但仍未刺中心口。赵长平五指松开,变掌使劲一推,子青后仰,凌空跌下。
舞裙展开,绸绡飘扬,耀眼的烛光中,霎时间,她犹如一枝清丽如梦的白梅,当空盛开;又似一段轻云,清盈无碍的轻云,要与那拂过楼中的一缕寒风和万千片杏花花瓣,一道远逝!
鲜血当空飞洒,落在猛扑过来的赵长安身上,立刻,点点殷红的血滴,在那比雪还要轻白的春衫上绚丽绽放。他一把接住子青,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