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离尘杳然去
的锦绣江山,以后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况且,若让赵长平做了皇帝,以他阴险狠毒的脾性,年儿还能活吗?”
“可嘉德,你莫要忘了,他不过是个王子,哪有承继大统的资格?”
皇帝不禁抱怨了:“事情弄成今天这样,还不都得怪你?当初,你要是答应做我的皇后,以我朝的祖宗家法,立嫡不立长,你是皇后,年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当仁不让的皇太子,那又怎会有今天的这许多烦难?他又怎会跑掉?”
尹梅意心痛不已:“天哪,年儿为什么要生在皇家?嘉德你为什么会是皇帝?我当年为什么要遇见你?又为什么要嫁进来?”皇帝无言,只用宽大的袍袖为她拭去那一层又一层不停涌现的泪水,却浑忘了自己亦是泪如泉涌。
大雪飘飘洒洒,凛冽的朔风敲打着窗纸,“噗托、噗托”地响,愈发增添了屋内的萧瑟寒意。急景凋年,即便是最不济的穷家小户,也备办了各色年菜,全家人围着火炉,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地欢度这又一个除夕之夜。但,河朔却有两人,在寂冷破败、离家万里的客店中,相对凄然。
耳听院墙外儿童的喧哗,还有爆竹声,晏荷影突然叹了口气。
游凡凤问她:“荷官,你不想吃点儿这笋子黄竹鸡?味道挺好的。”
晏荷影摇头哽咽:“我……吃不下,一想到这会子,他不知正在什么地方挨冻,饿得睡不着觉,我……就什么都咽不下去!”
游凡凤放下竹箸,她吃不下,他又何尝吃得下去?他愣愣地望着不住忽扇的窗纸,一片茫然:三年了!三年里,二人铁鞋踏破,天南海北,但凡是个地方,都查找过了,但就是不见赵长安的踪影。而宁致远那边亦是如此。曾有一次,二人差点儿就找到了赵长安。那一次是晏荷影眼尖,在扬州城最豪奢的酒楼——天香聚中,看见一个盐商腰中系着块汉玦,一块晶莹圆润、质地纯良,至少值十万金的汉玦。这块汉玦晏荷影曾见过,那是赵长安一次应召入宫,陪皇帝鉴赏珠宝玉器时,皇帝赏赐给他的。现在,这块玉玦竟会悬在这个恶俗的盐商腰间!二人立刻设计,把盐商“请”到了一片竹林里。浑身筛糠的盐商只道撞上了见财起意的巨盗,不但玉玦奉还,还把其来历和盘托出。二人当即赶到晋州宝应,找到了卖出汉玦的古玩商人,再循其指点,到徽州静县一偏僻小城,找到了城中当铺“德聚和”中那个当日收进了这块汉玦的朝奉,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
“哦,记得,记得,这块玉玦,咱印象老深了。恁好、恁贵的货,那穷叫花子却只当十两银子。当时咱一看就有谱,这玉玦雕龙纹是御用之物,除了皇上,只怕太后也不得佩用,这叫花子准是打哪儿偷来的!他不识货,当时咱问他要当多少,他说随便,咱就开价十两银子,本来还琢磨着,他要不干,就再添十两,没成想,他居然马上就说成。看那样,饿得不轻,就指着这十两银子买吃食呢。唉!早晓得他会答应得恁爽快,咱就只该给他五两……”
“这人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个子多高?”游凡凤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嗯……个子嘛,跟大爷您差不多。瘦惨了,除了皮就吊着骨,饿的!年纪……”朝奉仔细回想,“二十四五吧?反正不超过二十六!样子?瞧不出来。”他皱眉,嘴里喷喷连声,“太脏了,那件破褂子,大洞连小洞,连个颜色都分不清了。不过,叫花子嘛,哪个又不是那德性?”
游凡凤心痛如锥,晏荷影泪盈于睫。但接下来就问不出所以然了。游凡凤急忙把这个消息飞报宁致远,宁致远又通令丐帮帮主,代为查找这么一名“乞丐”。赵长安失踪一年后不久,泰山的武林大会上,宁致远已被所有的帮派门会一致推举为盟主。但无论宁致远和丐帮如何设法,赵长安却仍踪迹杳然。
此时,望着晏荷影黯淡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