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侍御九年余
府的人,杀鸡儆猴,看今后谁还敢对赵长安不敬。正当礼王府哭声震天,只候赐死的圣旨时,却有一骑到府,带来了一个令礼王不敢相信的喜讯:不知何故,皇帝对赵长义的处置。仅是将他逐回王府,取消入宫伴读的资格,余人不论。处分如此之轻,令礼王足足过了半年多都还在怀疑:皇帝真的已饶了自己了?几年来,他一直不明何以皇帝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此时昕包承恩一说,方知缘由。这一来,他已举到半空的刑杖就再也落不下去了。皇帝侧目斜睨,冷笑:“叔王,剩下的十二杖,还要不要再接着打呀?”
“皇上恕罪!”刑杖落地,礼王双膝一屈,低声嘟囔,“臣太狂妄了,亲自刑杖,有失身份。且宸王世子不过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家的,不懂事,打几下,对祖宗天下有个交待,也就是了!”
次日绝早,得知消息的尹梅意赶进宫来,请求觐见皇帝。两人关上殿门,在里面不知都争吵了些什么,最后,面色灰败的皇帝下旨,准许母亲将仍未苏醒的儿子领回他已阔别了近九年的宸王宫,但同时又下了另一道旨:等赵长安杖伤一好,就需每天上朝听政,尽一名做臣子的本分。
赵长安叹了口气:“就这样,我才总算是从皇宫中搬出来了。现在想来,当时我搬出来是对的,至少,我和赵长平都不再受罪了。我才搬出皇宫没多久,皇上就把他册立为太子。”
晏荷影长吁口气,换了个话题,与赵长安谈论起了即将到来的归隐生活。她笑谑从小养尊处优的赵长安身无长技,却如何担负起养家活口的担子?
他得意洋洋:“我可以到你家银楼去,嗯……做个管账的,虽然我不会打算盘,可是,以我的天纵英明,想来不过三五天的工夫,定能落指如飞,把算盘打得又快又准!”
“哼!”晏荷影撇嘴,“想得倒是挺美,到我家银楼去?你大手大脚挥霍惯了的,我们姑苏晏府可不敢用这种伙计,不然的话,不出三天,我们家全天下的银楼都得关张大吉!”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投奔二哥去!他生意多,说不定就开的有裱画局、书铺、印书坊什么的,到时我就裱画、卖书、印书去。”
“喷喷喷,瞧你那点子出息,难道……你就不能去干点更赚钱的买卖?”
“我这辈子,就只会花钱,而且是花大钱的买卖。”放下竹笛,赵长安开始扳手指,“画画、写字、吟诗、作对、唱曲、跳舞、宴饮,除了这些……我还会什么呢?”他故作发愁状,“对了,还有抚琴!干脆,我就去街边卖唱算了。夫人,你看这样可好?”
晏荷影早笑得直不起腰来:“成、成、成!不过,我倒替你想了一个更好的法子,这个法子既轻闲,又不那么的寒碜人。”
“什么好法子?”赵长安兴致勃勃。
“卖字!每天天一亮,就在县衙门口支张桌子,代人写信写诉状,每千字五文钱,岂不是更好?”
“那也成啊!”赵长安不以为这是讥笑,“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尹郎,以你的聪明才智,又何必去干那些裱画、卖字的营生?其实……”晏荷影犹豫一下,说出了很长时间以来深藏心中的疑惑,“当皇帝,不是更好吗?你的文才武功,无一不比那个人强上百倍,而且心也好。你若登基称帝,那我大宋的黎民百姓,不是都要有好日子过了吗?”晏荷影见自己的话才起了个头,赵长安眼中就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遂问,“莫非我说的不对?”赵长安欲言又止,良久,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声。晏荷影被他的脸色吓着了:“好吧!你不想当皇帝,我们就不当皇帝,何况,”她做个鬼脸;“我也怕你弄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来气我!”
他淡淡地笑了:“你只恨三千佳丽,倒不想母仪天下,以后还可弄个以天下养的太后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