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不想
能如何。”秦川秦举人伸手抚摸着城墙砖石,一边喃喃自语,他声音还是压的很低,语调虽然有颤抖,但却趋向镇定,以他的年纪和见识,这份涵养算是了得。
朱达能意识到自家义父的恐惧,在这个当口,反倒是糊涂人过得更舒服些,他们父子看得明白,知道结局如何,知道十几日后自家死期就到了,还要经历这恐惧和绝望不断加剧的过程,最是难熬。
“亏我当年学兵法,也有谋划,也曾带着精骑突进,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在这等大势面前又有何用,就是儿戏......”
“义父,还没到最后!”
朱达沉声低喝,秦川无奈摇头,低头片刻后,在那里只是苦笑,只不过这笑不比哭好看多少。
在这等情形下,些许失态是不可避免,只要不让城头和城内跟着乱起来,制止或者强作镇定也没有什么意义。
局面发展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从方方面面分析都得出同样的结果,有好的可能,也有侥幸,只是这可能和侥幸都是极低,以朱达和秦川的见识和经验,已经不对这样的侥幸和可能抱有希望,只当不存在。
朱达现在有些发慌,却不怎么绝望恐惧,没有什么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攥住心脏之类的感觉,他对自己的这种感受也很奇怪,为何能这么冷静,朱达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超人之处,要说有何不同,不过是心理年龄带来的成熟镇定,可面对死亡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不该这么淡然......
或许在那个人生中自己经历过死亡,可能这个人生中自己看到父母和师傅死在乱军中却无能为力,或许人生没有那么多亮色和期盼,生死似乎界限模糊,所以才有这样的应对。
但此时的朱达很愤怒,抑制不住的愤怒,这并不是恐惧绝望到极致后的具现,倒更像是一种不甘,觉得不该如此的不甘心。
“你倒是不怕。”秦举人神情微妙的说了句,他们二人私下相对,彼此间没什么隐瞒,借着城头火光所看到的朱达神情,就是真实的体现。
“义父,还没到怕的时候,事到临头再癫狂也不迟!”
“你有什么法子?”朱达这个回答带给秦川极大的希望。
“我没有法子,义父,事情未到最后就还有机会,如果我们自乱阵脚,那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可还能有什么法子......”
“义父,我什么法子都不知道,但我不甘心......”
“那......那又有何用!”
秦川禁不住提高了声音,可一个字之后又是强自压下来,即便如此,城头也有人关注过来。
“最起码我们是站着死的,就算鞑子入城,我也要和他们拼到底再死,对得起别人,也对得起自己!”朱达咬牙说道。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盯着秦川,秦举人神情变幻片刻,对着朱达点点头,涩声说道:“一家人能在一起,也是值得。”
此时看向城外的倒是朱达了,他用手在额头上拍拍,吐了口气说道:“还是不能镇之以静,义父,你和秦琴有活下来的法子,刚才我这边却想得左了。”
“什么法子?”
“鞑子一定要攻城的,攻城后杀人洗掠也是要有的,但却不会掘地三尺的搜寻,只要藏过这一段,就算逃出来了,咱们城中几处宅院,选一处不那么起眼有地窖的,做好储备和遮掩,能藏的过去。”
攻城撤离,一切都是时间紧急,蒙古人不会在没有价值的所在花费太多的精力,所以只要藏得住,安然脱身的可能很大,也是刚才两个人被推断出来的事实震撼太大,有些失了方寸。
“这个法子好,咱们一家有救了!”
“义父,我不想进地窖躲藏。”
“留得青山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