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凌绝顶 第六十七章、开疆拓土
如今已是靖德六年的春季,因南征得胜,群臣皆请改元,却被裴该否决了——他从前就最恨背那么多年号啦,一朝天子动不动就改元,真有必要吗?不如从此规定一帝一元好了。
这数年间,荀后又曾两度怀孕,其中一次不慎流产,一次生下了次女。因为皇帝膝下唯有一子,臣子们都觉得不够稳妥,乃多次恳请天子纳侧妃,裴该全不理会。于是压力逐渐转移到了皇后身上,其父荀崧、其兄荀蕤都来规劝,前几天竟连鄢陵侯裴氏都跑来拐弯抹角地暗示过了。荀皇后无奈,乃密于重臣中访求青春少女,先召进宫来,自己过过眼。
今天这个,是她瞧着比较满意的,乃问裴该:“可堪为天家妇否?”
裴该不答,再问一次:“此谁家女?”
“郗道徽长女也。”
这个时候,华朝政事堂已经换了一套班底,除许柳任枢密使——估计也做不了多久了,得让位给郭默——外,裴嶷转中书,裴诜转门下,王卓、华恒、祖纳皆罢,殷峤西行任长安新都的营造大使,而以郗鉴、李容、邓攸、熊远继任。
其中郗鉴为尚书左仆射,权柄最盛,隐隐有超迈裴嶷之势。所以当荀皇后听说郗鉴有个闺女儿,年近二九,尚未许人后,便赶紧派人召唤过来,与之相谈,觉此女颇有文采,而性格恬静,简直……简直就是自己的对立面嘛!
正巧皇帝来了,便即直言相问。裴该笑笑,回复说:“朕无纳妾意,此事早已与皇后说知。”顿了一顿,又道:“既是郗道徽佳女尚未字人,朕或许可以为之择良配。”
开玩笑,这姑娘是要找“东床快婿”的,就该嫁给王羲之啊。不过再一琢磨,后世种种演绎皆不可信,象老片子《笔中情》那样把现代恋爱故事硬性嫁接去古代,多不靠谱,终究是老丈人郗鉴相中了王逸少,而不是姑娘自家相中的,仍旧属于包办婚姻。我本身就讨厌包办婚姻,即便还改变不了社会现状,又岂能自己亲自操作啊?还是帮别家操作,这不有病呢嘛。
不过,以今日琅琊王氏的状况,以及王羲之六品的官位,估计郗道徽不会再相中他了,但不知最终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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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夏,正一品元帅、上柱国、范阳郡公祖逖病逝——比原本历史上多活了四年。
裴该深感哀恸,为之罢朝三日,并且亲往致祭。随即允其子祖涣袭爵,群臣商拟谥号,裴该选定了一个“武”字。
——谥法云:“威强敌德曰武。”又云:“克定祸乱曰武”。以祖士稚之才之功,足当此字,乃前可与诸葛武侯,后可与岳武穆王相辉映矣。
祖逖身故后不久,刘琨亦逝——老朋友病故于同一年,也算是异数了。不过刘越石就应不上“武”谥了,给谥为“景”——谥法云:“由义而济曰景。”又云:“布义行刚曰景。”
到了秋季,扬州刺史妫昇、都督陆和联名上奏,云会稽、东阳一带,刁民啸聚,隔断道路,使得前往接收交、广二州的官员难以成行。
事情的始源,乃是乱世之中,宗教盛行,看不清前景的士人也好,百姓也罢,往往趋从于迷信,以寻求心灵寄托。原本历史上,东晋南北朝之时,无论南方还是北方,无论佛教还是道教,都达到了一个高峰,就正是这个原因。
如今中原地区,政局基本稳定,民生逐步恢复,再加上裴该本人是明确表态反对宗教迷信的,于释、道两教虽然容忍,不加取缔,却并不鼓励,宗教之患乃不甚烈。朝廷因此下诏,要求凡宗教信徒皆须列籍在册,接受官府的监督,禁止随便迁徙和游方传教,并且规定了郡县佛寺、道观的数量上限。然而对于江南地区来说,尚且未能加以全面整顿。
“永嘉之乱”时,曾有道士名李脱者,南渡到建业一带,自称已经活了八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