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沙(上)
马上会有人增援过来,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心下定了定,叫道:“护着楚帅,其余人上前!”
几个士兵催马向前,长枪对着螺舟。螺舟头上的螺纹此时已不再转动,整个螺舟却仍在发出“吱吱”的轻微声响,倒象是一只装死的巨大虫子。那几个士兵催马向前,已靠得很近,其中一个用枪碰了碰螺舟的壁。
壁是用木头做的,虽然打磨得并不很光滑,但也看得出做得相当精致,合榫处连一道缝隙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出的。
一个士兵转过头,道:“楚帅……”
话音未落,螺舟一边的壁上忽然掉落了一块板,一道刀光激射而出,那士兵本凑得最近,刀光一光,他的头颅也直飞起来,螺舟中已有一个人一跃而出,将他踢落马下,夺马而逃。
这人的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出舟,杀人,夺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连楚休红也只觉眼前一花,但见这人催马向营边冲去。
大营的棚栏只有五尺高,马本身也已有五尺了,到了栅栏边,这人一提缰,马一跃而起,他只道马上便能脱困而去,正在高兴,却觉得身子忽然一震,马登时落下。
一支长枪飞来,从马后胯射入,刺穿了马身,这马也立时毙命,摔了下来。
这人一落地,在沙子上打了个滚,心中不由大骇。他已计算得没一点遗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夺马,然后跃墙而走,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定能成功,万没料到有人反应如此快法,投出的投枪快如闪电,又力愈千钧,他的如意算盘根本打不响。
从地上一翻而起,他手握短刀,不住地喘息,眼角往回看了看,螺舟中还有几个人,他们没有他这般本事,已经束手就擒,他心知失去这个机会,此番定已无幸。
绝望以后,人反而镇定起来,慢慢站起身道:“我是叶飞鹄。能以一枪留下我的,定是帝国军第一大将楚帅吧。”
楚休红道:“我是楚休红,不过算不得第一大将。叶飞鹄,你文武全才,为何执意跟随甄砺之错到底?”
叶飞鹄看了看楚休红,叹道:“国士遇我,国士报之。楚帅,叶飞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请楚帅成全。”
围住他的地军团士兵已越来越多,现在叶飞鹄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掉了,就算还能有一艘螺舟能遁地而行,只怕也会被立刻挖出来。楚休红叹道:“叶先生,你刀锯斧凿,不在薛尚书之下,上阵杀人,也罕有其匹。这一身本领来之不易,叶先生,你何不投降我军,以尽其才。”
叶飞鹄笑道:“楚帅,你名震宇内,原来也是个俗人。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身受甄侯大恩,帝君却视我无物,我岂能再回头为人所笑。楚帅,你要杀便杀吧。”
楚休红一阵哑然。叶飞鹄名声很坏,以前在工部时人人视他为小人,可是现在看看,叶飞鹄纵然不明事理,却不失为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也许,他会有这般差的风评,只是因为帝君对他不喜,所以旁人自是人云亦云,叶飞鹄才会搞得处处碰壁吧。
他低了低头,正要再出言相劝,忽然只觉一股厉风扑面而来,耳中只听得旁人的惊呼。
不好!楚休红头也不曾抬起,按在刀鞘上的手一抬,“呛”一声,百辟刀脱鞘而出。他出手快极,已迎上了击来的刀锋,“当”地一声响,两把刀就在他眉毛前一尺处相交,火星四溅,射到了楚休红脸上,楚休红也不禁心头一寒。
叶飞鹄此出仍要出手,那自是已萌死志,准备死中求活了。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有一阵伤心和惋惜。
叶飞鹄这突如其来的一刀被楚休红架住,便知这千载难逢的偷袭良机已然失去。但他却不退去,刀急转而下,刺向楚休红胸口,但刚才楚休红全无防备之下仍能架住他的刀,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