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非王臣
形成的一种东西,不是易得的,平常不是太薄就是有破洞,这一本名册我是千挑万选才找齐,别小看这小小一本,足有几十页呢。”
他的那本子大小和我的书差不多,但我的书足有两百多页,他那一张张的茧纸还是比我的书页要厚得多。可如果跟羊皮书相比,茧纸又轻便得多了。只是茧纸如此难得,好像也不是很好弄到。这时唐开已在指挥士兵起程,我也不再去多问了。
鬼啸林有二十里方圆,下面的行程倒没有什么波折,曾望谷大概也知道一次伏击不成,便不会再有机会。
此人当真非同凡响。走出鬼啸林,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一片树林中还传来阵阵呼啸,仿佛是攫人不得的鬼物在啜泣。我打了个寒战,对吴万龄道:“吴将军,此去帝都,尚有千里之遥,如果再有五六个地方有曾望谷这等人物,只怕前途叵测啊,唉。”
吴万龄看了看四周,道:“楚将军,我有句话想说,不知楚将军听不听得进?”
我不知他要说什么,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楚将军,在高鹫城中,纵然我们被蛇人攻得左支右绌,你从不曾丧失过信心。可是从我们逃出城来,你好像一下子颓丧了很多。”
像是兜头被浇下一桶凉水,我浑身都一凛。的确,在高鹫城中,即使面对蛇人,我也从来没有畏惧过,甚至能到蛇人营中将沈西平的头也盗出来。可是也许最后的那场破城之战让我经受了过大的刺激,我好像一下子没什么信心了。曾望谷即使再厉害,能有蛇人厉害吗?他的队伍人数也不算多,实在并不算怎么样,可我好像连曾望谷也有几分惧意。如果在守城时我也是像现在这副样子,恐怕早就死在阵中了。
我一带马,马长嘶一声,把前面的西府军也惊动了。他们纷纷扭头看过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我提着马,绕着她的车转了一圈,又回到吴万龄边上,道:“吴将军,你说得对。”
我绝不会让你再经受什么惊吓。
看着她坐的那辆大车,我默默地想着。
穿过乙支、祈连两省,便进入方阳省境内。乙支、祈连两省向来萧条残破,乙支省的府治在帝国最多只能排到五十名以后,祈连省的府治甚至排不上号,还不及几个富省的小城,两省人口以前加起来也不及天水一省的人口多。但天水省因为屡遭兵殛,许多原先散居在天水省的居民越江而逃,这两省的人口也有所增加,我们一路不时见到一些聚居的村落。因为聚居未久,帝国的官员尚无暇顾及,那些人在这些贫瘠的土地上休养生息,倒也自得其乐。
车队路过那些村落时,一些孩子大呼小叫地跑出来跟着我们。就像原野上的杂草,即使被野火烧成一片灰烬,春天来临的时候仍然会长得满山都是,这些孩子也一代一代地生长。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骑着马,手持兵器的武士实在是一道值得赞叹的风景。
过上十几年,这些孩子可能也会手执兵器,去进行杀戮。那时,他们会知道战争的可怖了吧。
进入方阳省,周围的一切也像是换了副景象。方阳省靠近帝都,府治北宁城与帝都雾云城相距不过两百里,也是十二名城之一,向来有“帝都之门”之称,这里驻有一万多兵力,守将是方阳省总督长安伯屠方。屠方虽不是什么名将,但他一家三代都很得帝君宠信,他自己也是先帝驸马,算是外戚,帝君让他拱卫京师,自也是放心。
拜见过屠方后,我们在北宁城休整了一日,便重又出发。现在距帝都最多只有两天的路程了,到这时,已可说不必再担心什么。一路上一直战战兢兢的唐开也露出了笑颜,想必这一趟入贡顺利,他回去后也会得以升迁。
北宁城位于两山之间,夹山而建,正像是一把锁住大门的巨锁。过了北宁城,便是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