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话 激战
过程中。
“六根还是顶不住。”沈醉艰难地喘息,“天野虎彻已经看穿我了……最后一根针你带来了么?”
“我跟你说过最后一根针的后遗症是你无法想象的。”白起低声说,“从来没有人在自己身体里钉上全部的七根贯髓针,就是因为畏惧那个结局。”
“白大夫,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么?”沈醉笑笑。
“想过,怎么了?”
“我也想过,一定要精彩。”沈醉轻声说,“要很精彩,精彩到全世界人,包括我自己都要为我鼓掌。”
“为了精彩就要赌得那么大么?”
“我赌得不大啦,其实如果不遇到我们陆大主厨,我活着也不是很有意思,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遇到她我忽然觉得我活过来了,这条命等于是我从她那里捡来的。这赌注算大么?白来的东西,就该潇洒地押上赌桌啊!”沈醉盯着白起的眼睛,“大人,我总觉得你也曾孤注一掷,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白起沉默良久,抽出了最后一根贯髓针,最后一根针的长度竟然接近两米!这是一根盘曲在针囊中的软质银针,粗大的针头令人不寒而栗,谁也不知道这根针要怎么扎进人的身体里,就算给大象做针灸也显得太长了。
“最后一根针的名字是‘龙筋’,它进入身体之后会随着你的主动脉慢慢地走向你的心脏,强行镇住你的魂体。”白起低声说,“真是根寂寞的针啊,千年都没有人用它了。”
天野虎彻等得不耐烦了。他从某本满汉全席古谱中找到那位神秘贵客的蛛丝马迹,然后在中国寻找灶眼,为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长时间,眼下就只有一步之遥。可他还要等待,他是天野家的杀神,却要在这帮无知的人类面前傻等。
嘈杂声戛然而止,天野虎彻猛地抬头,沈醉正缓步登上操作台。媒体和观众都热烈鼓掌,他们中真正懂厨艺的不多,觉得沈醉刚才只是无意失手,此刻再度登台,就是还有信心和天野虎彻竞争。
“真的没问题么?”鲍勃·周终于按捺不住,急切地走近沈醉低声询问,“我看你今天身体不好,算了吧,满汉楼对你Fugin那么大的家业来说不过是小得失,北京那么大,谁敢说容不下你?天野虎彻那个狂妄的性子,早晚吃亏。”
“老家伙,我也很狂妄啊,你怎么不盼着我吃亏呢。”沈醉无声地笑笑。
鲍勃·周一愣,不过想到反正大家都知道他跟沈醉亲近,也就不必故作没有偏向了,“我跟你是朋友,你狂妄我会管着你,我管那个天野虎彻去死。”
“老家伙你最棒了。”沈醉忽然拥抱鲍勃·周,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去年我在你美国家里的时候,做了一小坛子鲍汁,密封了之后放在你家的后院里埋着呢,我加了很多的酒,三五年都不会坏,越陈越香。本想你过生日再告诉你,让你自己挖出来,开心一下子,现在提前告诉你。”
“你个混小子,我说怎么你走后我厨房里留香三个月都不散呢。”鲍勃·周恍然大悟,“可今天真的别玩了,来日方长。”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哪来的什么来日方长啊。”沈醉拍拍他的肩膀。
鲍勃·周错愕不已,看着沈醉缓缓走向自己的操作台。最终回合,这一轮的主题由选手自己决定,自然是要选取各自最擅长的菜品,天野虎彻和沈醉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鱼作为食材。
天野虎彻选的是一条两百公斤重的蓝鳍金枪鱼,这是黑石料理在日本筑底的拍卖场上以三百多万美金拍下的,经过五日的排酸,昨晚才刚刚到达北京。评委席和观众席都发出阵阵惊叹,这样的极品金枪鱼他们一辈子都难见到几条。
而沈醉的操作台上只跳着小小的一只活鱼,巴掌大小,外皮上覆盖着尖刺。
“河豚!”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