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心
话的人来管你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向办公室,看来是真的要去打电话。王璐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落寞的神色。
突然之间,就好像是一段完整连贯的视频被抽帧了一样,那具正在漫无目的到处乱走的行尸竟然一下子从原来的站立方位消失了,在一瞬间整整位移了足有七八米,站在了潘叔的身前。而潘叔的身体陡然一震,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行尸仍然没有表现出拥有任何的智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他似乎把潘叔视作了一个不小心撞上的障碍物,漠然地转身走开。这时候才能看清楚,潘叔的左胸处赫然露出了一截手术刀的刀柄,刀身已经深深地插入了他的体内。由于刀还插在体内,流出的血并不多,但显然,这个受伤部位是致命的。
潘叔无力地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把椅子,手捂着伤口,脸上的表情显得难以置信。在临死的时刻,他也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王璐具有将在她蠹痕范围内的物体任意移动的能力,她无疑是趁着潘叔不备,悄悄发动了蠹痕,先把手术室里的手术刀移动出来,塞进了行尸的手里;然后把行尸移到潘叔的身前,借用行尸向前行走时的手臂带动,把锋利的手术刀刺入潘叔的心口。
“行尸受到附脑的操控,忽然暴起,抢过手术刀杀死了你。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王璐冷冷地说。她慢慢走到潘叔身前单膝跪下,眼眶里忽然有了泪花。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去附近山上看野花的时候呢,”她轻声说,“你为什么不能像那时候那样,一直保护我、顺着我呢?”
潘叔无力地咳嗽几声,嘴里涌出了红色的血液,嘴唇瓮动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一个瘫坐着,一个单膝跪地,都一动也不动,恍如两尊静默的雕像。在他们身旁,行尸仍然在绕着圈乱走,咽喉里发出呜咽般的奇怪呼吸声。
三、
冯斯把医院的诊断报告以及派出所出具的证明拍照发给了文潇岚,由文潇岚代他转交给学院,得到了一段额外的假期,这让他觉得自己被玻璃划这几下还是有价值的。
养伤这段时间,他也把木盒、硬币、面人都拍成照片发给了宁章闻,连同姜米抢拍的黑色花朵的照片一同发送过去。尽管拍照时那朵花已经开始枯萎了,基本的形状还是在的,剩下的就看宁章闻的检索能力了。
关雪樱也背着宁章闻和他联系了几次,告诉他这些日子她十分小心,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冯斯除了叮嘱几句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但他很清楚,以关雪樱的本领,没什么发现是很正常的,对方一定还在暗中监视着她。
等待康复的日子里,姜米时常陪着他在医院里到处走动。虽然她言笑晏晏,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但冯斯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境远未平复。
“其实你当时还是应该和你奶奶相认的,”冯斯说,“季阿姨和你生父不一样,她是一个好人。如果你对她说明真相的话,我觉得她一定会好好对你。也许以后你还能接她到美国,陪她安度晚年什么的。遗产什么的太俗了,我就不提了。”
“你已经提了,财迷!”姜米瞪了他一眼,“其实我也觉得老太太很不错,但是……算了吧。我们的人生原本不同,就不要搅和到一起了。”
“你果然和我一样死犟。”冯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这些日子里,她也偶尔见到过姜米的父亲给她打电话,两人说话的语气冷淡而礼貌,更像是邻居之间不咸不淡的问候。他禁不住想,如果姜米真的能和季华相认,她应该会幸福得多吧。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和自己一样,驴子一般的死犟。
除此之外,他又有一次似乎在不经意间见到了上次在温泉山庄里见到过的那个隐隐眼熟的背影。但这次只是一闪而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