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皇家天性
心里有点恐慌。怕的不是事,怕的是他自己,居然连篡位都敢想。
自走出陆华庄以来,波澜不断,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在变,许多行为和想法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却不可抑制。皇陵中与沈序交谈时,他放眼江山,不禁会想,若是当年没有出宫,统治这片疆域的人会不会是他?而后与君珑碰面,少不得两句寒暄,他又会想,如果他坐在巅峰高位,岂能容他目中无人!甚至在祁王咽气时,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怀,淡然的令自己讶异,那可是亲兄弟。
血统所致,天性凉薄,他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对那个位子的贪欲和妄念,或许也是天生的。
陆宸起身拍了下李巽的肩膀,也预备离开。推开门,天又亮了一层,他呼吸着苏楼里充满枫叶气息的空气,“这个夜晚真长啊。”
承阳府关口,数匹快马卷着沙尘而来。
守关官兵一见来者气势汹汹,齐刷刷将枪头压去,“来者何人,出示公验!”
五骑刹住步伐位列最前,只待后方马匹全部停稳,自觉让出一条前道。沈序于护卫之中与守关官兵喊话,“皇上与君太师在此,也需公验?”
基层官兵哪里见过皇上,不敢轻易放行,可见护卫围绕的三人穿戴不俗,又怕惹了贵人。
犹豫之际,一块重物结结实实的往脑门上砸了一下,与头盔撞得哐当一响,再掉下砸到脚面,竟是皇帝谕令,纯金的,当场吓得所有官兵跪地请罪,“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望皇上恕罪。”说罢,立刻开关放行。
君珑傲然不屑,“让府尹刘恪来见。”然后与皇帝首当其冲策马入承阳府境。
官兵跪在道路两旁,吃了不少马蹄溅起的灰尘,止不住想咳嗽。抬头偷巧,居然还有一人未走,正是方才喊话之人。众所周知,长年跟着君珑来去的大官必然是沈序,官兵斗胆猜测,“阁下可是御史中丞沈大人?”
沈序骑于马上,笑了笑,“不必紧张,我仅是替君太师捡令牌的小跟班。”他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皇令,官兵即刻会意,恭恭敬敬奉上。
“你们别介意,君太师扔东西那是随性而为,多被砸几次就惯了。”他拍去灰尘,摆出一副稀奇姿态观望,“不过扔皇令倒是头一遭。”琢磨道,“这回可真是气大了。”
官兵们战战兢兢道,“属下知错,还请沈大人帮着美言几句。”
沈序道,“诸位客气了,君太师的气顺不顺,本官还全指着你们呐。”
官兵愈加胆寒,“沈大人请吩咐。”
沈序指了指来时道路,“承阳府一向太平,多亏诸位尽心守关,可近几日的风声总有些蠢蠢欲动,扰得皇上总不安稳。自然了,君太师忠君爱国,皇上不安稳,他也心烦气闷。”
官兵糊涂了,他们区区一干人,守关还能管住风?
“承阳府乃天子脚下,属下尽职尽责,不敢懈怠。可……”啥意思?
沈序且问,“这阵风从哪来?”
众人感受了一下风向,“西边以北。”
沈序再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紧邻落中府。”
沈序赞赏点头,“不错,看紧了。龙体近日抱恙,吹不得这阵风。”说完,策马往前追去,留下一众官兵胆战心惊,默默派人加守承阳关。
承阳府衙前,刘恪接到消息,领着一帮人在门前跪候。
自从杏成县一事起,来的官是越来越大,现下更有皇上亲临,羡煞多少人。外人眼红之余也纳闷,怎么与皇上都打上交道了,刘恪还是区区一地方官?只有他自己知晓,接的都是掉脑袋的差事,能活着就不错了。
第一匹马头赶到,一群人也不敢看是不是皇帝,磕头就喊,“皇上万岁!”
永隆帝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