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心上涟漪 (1)
府共襄盛举,颇为遗憾。如此,便由京城多出些人力罢。”他叮嘱,“你一会再走趟乾坤殿,要道圣旨,京城全军戒备。”
柳笙颔首,“这不难办,只是皇后……”他试探,“是否我药量下得重了,她有疑心?”
君珑不甚在乎,“一介宫妇,不足为惧。若皇帝找麻烦,你再给他灌一碗。”
柳笙应下,离去前不忘再提醒一句,“京城是非之地,您可想好怎么安顿师妹?昨日我去劝了两趟,别说老实回家,便是与我说话都夹枪带棒的。您是不是亲自去见一见?”
提及漪涟,君珑的凌霜意气霎时化作三月暖风,眼底除了动容,便是一汪柔情。近乡情更怯,他是害怕自己在最后关头动摇,无奈又怜惜道,“你管住风声,别叫她知道。余下,我来安排。”
红笼成串摇曳暖风里,太师府夜景美轮美奂。
漪涟独自划了小舟到湖心亭,还是几样小菜,还是一张梨花木矮桌,漪涟几乎错认是初来太师府的夜晚。他们对酒闲聊,天地古今,什么苍梧,什么落中,多少人物多少事,全在笑谈中。可惜,去哪里找如此长的一夜?谷雨恍然成立秋。
她从包袱里掏出《陆离记》,提笔准备把后续补上,苏家心路,殷家旧事,是时候该有一个了结,可墨干了磨,磨了干,偏是看了那几张折页悲从中来,怎么都落不下笔。二十张折页,便是二十天,离别后,页页空谈,重见后,方寸不足。
或许是她太入神了,没有听见船桨声,也没有看见水面上波荡开的圈圈涟漪,直到船头碰上亭子,蓦然听见砗磲清响,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将《陆离记》塞进包袱。
身后传来打趣,故意端得很严肃,“藏了什么好东西,叔也不能看?”
态度是惯有的从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闹了半天只有自己耿耿于怀,漪涟生气,不理他,默默把包袱收拾好,收完就去捞船桨,被君珑像小猫似的一把逮回来,“东西不给看,人也不肯瞧,陆书云怎么教的你规矩?”
隔了纱帘说话,只能瞧见模糊的影子,根本算不上见。后来,漪涟三次进宫,三次被宫女堵在门外,千推万推给推出宫门,说是君太师政务繁忙,不得见。
瞪着灯笼,她心里委屈,鼓着腮帮子道,“你不肯见我,我也不瞧你,谁稀罕谁。”
君珑戳了戳鼓囊囊的脸蛋,笑了两声说,“这气赌得没道理,前头千方百计嚷着要见,好不容易见上了,你自己要走,合着不划算。”
漪涟愤愤道,“碰上你,我认栽,前头费得力气算白送了!”
君珑想想,“那行,既然你大方,把叔出宫的路费一并给结了罢,能折成不少碎银子呐。”
漪涟狠狠瞪过去,“……”
严格来说,而今一眼,才是重逢后第一次相见,四目相对,不能说的话都藏在眼睛里。漪涟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越瞪越没底气,越瞪越委屈,竟从眼睛里滚出了大颗泪珠子,她不甘软弱,一把捂住脸,“你什么都没看见!”
君珑哭笑不得,“对,叔没瞧见你哭鼻子。”
“你还说!”
真是逞强的叫人心疼,君珑怅然一叹,伸手将那颗脑袋揉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这样就瞧不见了。”泪水湿润了衣襟,抽泣声却被压得很小,他本想叫她好好哭一哭,别憋着,可罪魁祸首又哪来的脸面说这话?一巴掌扇过来都是轻的。
“……丫头,听话,回去罢。”他带着疲惫低诉。
没反应。
“丫头?”
怀中人蹭了蹭,不应声,是无言抗拒。
君珑想起当年送她上陆华庄的时候,小手抓他衣角抓得紧紧的,也是抿着小嘴一言不发,到了陆华庄,要她留下就乖乖留下,懂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