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枪消灭一个敌人
G幢大楼的大门还没完全关上就被杜·菲利普斯狠命撞开了。他冲到积雪覆盖的人行道上,烟雾和火焰顺势从他身后钻了出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又打了两个,站起身来。火被扑灭了,他的夹克散发出一股化纤制品灼烧后难闻的气味。
他又在那地方,那个谋杀现场。在那里,当又要进行一场大屠杀时,他会抛开所有感觉、情感和道德标准。他不再是杜·菲利普斯,他是上士,一个不知结束了多少生命的死亡机器。
杜蹲伏在地上,举起.45口径左轮手枪,持枪的手纹丝不动,仿佛一名外科医生正在进行开颅手术般地镇定。一切尽收眼底,冬日里挂满积雪的枯树枝,松树和灌木枝头晶莹的冰凌,每一辆车,每个车轮,每个车牌号码,每个被雪泥覆盖的脚印。警察就像栖息在河岸边深蓝色的短吻鳄一样零零星星地点缀着这块地方。三辆灰色皮卡先后呼啸而至,一辆从他右侧,一辆从他左侧,还有一辆在那个正在单脚飞快跳动、血流如注的疯子不远处。
达西单脚跳过停车场,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开始为了自由而绝望地冲刺。他看来似乎注意到警车并放慢速度。达西停下来,转过身。带着一丝疯子般的绝望乐观,他朝着杜的方向单脚跳去。
杜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张扭曲的脸,上面呈现出一副狂怒、疼痛、慌乱与厌恶的神情。这壮汉狂暴地向前狂奔,巨大而恐怖,甚至离老远就能看见身体上每根肌肉在扭曲着。他用右腿跳着,那条腿血肉模糊,每弹跳一次都能跳出老远。他的左腿跛了,悬垂在另一侧,与右腿一齐上下动作。他的右臂大概三级烧伤。头发被全部烧光了,只剩乌焦的头皮和满脑门透明的水疱。他的胸前拖着一股长长的黑色黏液,那黏液看来好像是从他那左边锁骨上垒球般大小的紫色伤口里流出来的。
鲜血顺着两腿滴落,从本该是长着根阴茎的大口子里喷涌而出。
而比这一切更可怕的梦魇是他的脸和眼睛,双眼冷漠而又恐慌,像极了野生动物被捕食者追赶,惊慌失措地逃跑时的表情。嘴巴张着,不知是咆哮还是尖叫的口型,嘴唇上下耸动露出如玉的牙齿,在早晨的阳光下洁白闪亮。
所有这一切在不到两秒内被杜尽收眼底。瞬间,所有细节都像铜名牌上浮凸的字一样映入眼帘。
那眼神,那表情,像极了布鲁贝克,像极了那个杀害了马尔科姆的人。
只消一发子弹,达西就会脑浆迸裂。必须有人为马尔的死付出代价,这个疯狂的混蛋刚好能还上债。
杜瞄准了那个微笑的精神病人……但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他压低了手臂,然后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进了达西的肩膀,让他像个布娃娃一样快速旋转。他跌落到地面前几乎转了一个完整的大圈,热气腾腾的鲜血瞬间涌出,融化了车道上脏兮兮的积雪。那张地图飘落到地上。
杜放下武器,跑上前去。但他马上就又停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达西,他挣扎着爬起来,单脚站着。他的表情仍未改变,他并非轻易就屈服的人,脸上扭曲杂糅的表情中既看不到惊奇也看不到临死前的挣扎。大块肌肉扭曲着,双眼圆睁,一抹癫狂的笑意挂在嘴角,达西开始朝着杜猛冲。
杜抬起左轮手枪,他只要扣动扳机,射中一个地方,那孩子就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真是个强硬的混蛋。”杜平静地说,然后扣下扳机。
这发子弹射进了达西的膝关节,那结束了他橄榄球职业生涯的膝关节。曾经受伤的髌骨迸裂成粉末,子弹射穿软骨组织,从股骨弹出,带着薄雾般的血沫从腿后呼啸而出。
佩里崩溃了。他面朝下倒去,重重摔落在离杜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这次他没有再爬起来。他死死盯着杜,喘息声粗重,脸上布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