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民和家人
,表情温顺,恭谨地站在范迪恩身后。她们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初阶生一般是不允许佩戴首饰的。她们曾经是家人,珂丝蒂安还是女红社的成员,但她们也都是白塔的逃亡者。白塔律法对逃亡者有明确的处置方式,无论她们已经从白塔逃走多长时间。回归的逃亡者必须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十全十美,必须成为所有学生的典范,才有可能得到披肩。任何细小的失误都会招致迅速而严厉的惩罚,而且,当她们到达白塔时,立刻就会因逃亡而受到惩罚,公开的鞭笞肯定是无法逃避的。在随后至少一整年的时间里,她们都要忍受辛劳而充满痛苦的生活。白塔要让任何回归的逃亡者从心底再也不敢,甚至不想逃亡!已经受过基本训练的女人是危险的,绝不能让她们脱离白塔的控制。伊兰竭力想为她们寻找得到宽恕的机会,这些家人并非只是受到过基本训练的学生,她们操纵至上力的经验并不比两仪师少。但在和家人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伊兰发现,她们大多并不希望白塔对她们有特殊待遇。如果还能有成为两仪师的机会,她们都会以极大的热情接受白塔的一切律法、传统和处罚。所以看到这两名家人眼神中的服从与渴望,还有她们急于有所表现的态度,伊兰并不感到惊讶,她们期盼这样的机会大概已经很久了。伊兰这时才想到,她们这段时间好像一直跟随着范迪恩。
“我正在找你,伊兰。”范迪恩开门见山地说道。她的白发被一条深绿色丝带束在颈后,虽然她的脸上看不到皱纹,但任何人都能看出她一定是个非常苍老的人。她的姐姐在不久前被杀害,这给她加上了一种渗入骨髓的冷峻,让她看上去如同一名从不宽恕的法官。她的身材本来就偏瘦,现在更是骨瘦如柴,连双颊都深陷了下去。“这些孩子……”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双唇微微一抿。在白塔,初阶生的正确称谓就是“孩子”,一个进入白塔的人在得到披肩前都不会被认为是成年人。而只要她还穿着初阶生的白衣,她就是一个孩子,一个无知、莽撞、可能伤害自己和其他人的孩子。对许多刚进入白塔的人,这点都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但把这两名家人称作“孩子”,即使是范迪恩也会感到不太自然。不久前,大多数进入白塔的初阶生都只有十五六岁,除了一些谎报年纪的人之外,绝不会有人超过十八岁。但家人和两仪师不一样,她们以年龄的长幼确定地位。有个高鼻子和一张大嘴的泽亚一直自称为嘉妮亚·罗森德,但她在初阶生名录中的名字是泽亚·奥卡斯。她已经超过九十岁了,但从外表看来,她勉强只能算是一名中年女子,虽然受到长年使用至上力的影响,但任何女人都不可能保持永恒的青春。黑眼睛、面容秀丽的珂丝蒂安看起来比泽亚要年长些,差不多有三十来岁,而实际上,她已经超过三百岁了,伊兰相信她比范迪恩还要年长。珂丝蒂安已经逃离白塔太长时间,她甚至敢使用自己的真名。在这些逃亡的初阶生中,这也不是很常见的。“这些孩子,”范迪恩皱起双眉,以更加正式的语气说道,“一直在认真思考哈隆桥发生的事情。”范迪恩的姐姐正是在那里被杀害的,伊丝潘·舍法尔也死在那里,但死掉一个黑宗两仪师对范迪恩而言就像死掉一条疯狗。“不幸的是,她们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将她们的结论告诉了我。不过,她们至少没有在公众场合胡言乱语。”
伊兰微皱起眉。这时王宫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那场谋杀。“我不明白,”她缓慢而谨慎地说,她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在挖掘什么隐藏的秘密,也不想给她们任何暗示,“她们是否已经查出来,干那件事的并非普通盗匪,而是暗黑之友?”那桩谋杀案公开的说法是一起抢劫案,两个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被谋取珠宝的盗贼杀害。只有伊兰、范迪恩、奈妮薇和岚知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而现在,似乎已经有别人推测出了真相。泽亚和珂丝蒂安一定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