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同的舞蹈
,总是喜欢自寻死路,当你是英雄的时候,别人会扔给你一根肉骨头,就把你丢到墙角去,然后你要等到可以再次去狩猎的时候,再去为另一根肉骨头而拼命。当然,这也是士兵们的命运。
不过,若没有这些记忆,他就不能让六千名士兵环绕在他身旁,那样他将只是个被和转生真龙捆缚在一起的时轴,一个为弃光魔使所知的、赤裸裸的目标。一些弃光魔使显然对麦特·考索恩这个人相当了解。沐瑞曾经说过,他是非常重要的,也许兰德需要他和佩林两个人才能赢得最后战争。如果沐瑞是对的,他就只能去做他必须做的事。他会的,他必须让自己接受这点,但他不打算成为该死的英雄。如果他能想到该怎样去对付那只该死的瓦力尔号角……他为沐瑞的灵魂稍稍祈祷一下,他希望沐瑞会是错的。
他和贝特丝最后一次舞到了空地的末端。当他止住脚步的时候,女孩瘫软在他的怀里,欢笑不已:“哦,这真是太奇妙了。我觉得仿佛正在一座王宫中跳舞。我们能再来一次吗?哦,我们能吗?能不能?”黛芬夫人鼓了一会儿掌,才发现女侍们全都呆立在原地,她立刻挥动着手,仿佛赶鸡一样驱赶她们各自去做事。
“‘九月之女’和你有关吗?”这句话突然从麦特口中吐了出来,这是他从特法器里得到的信息。他设想过许多和九月之女见面的地方——光明啊,还是让那个时刻晚点来吧——却从没想过会在一个挤满了难民和士兵的小镇旅店里,将一名女侍看成九月之女。但又有谁能知道预言会如何实现?那确实是预言,某种形式的预言,虽然他并不十分明白它的意思——死亡并重生,与九月之女结婚,放弃世界之光的一半,以拯救世界。毕竟,当他挂在那根绳子上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如果那段预言所指的是这个,其余的也都将一一实现。这是他无法逃避的。
“九月之女?”贝特丝有些喘不过气,但这并没有让她降低说话的速度,“那是一家旅店吗?酒馆?在玛尔隆没有这个地方,也许是在河对岸的亚林吉尔?我从没去过——”
麦特将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没关系。让我们再跳一支舞吧!”这次是乡村舞蹈,是他在这里学会的舞蹈,这次他用到的只有他自己的记忆。但是,他现在必须努力分辨才能认清哪些到底是他真正的记忆了。
一阵清喉咙的声音让麦特回头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艾德隆正站在门口,剑带后面别着铁手套,手臂下夹着头盔。这名年轻的提尔贵族曾经是一名粉红脸颊的肥胖男人,只知道和麦特在提尔之岩里玩牌,但离乡北行以来,现在他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黑色,看上去比原来坚毅许多。他的宽边头盔上也没了羽毛,裂纹和凹陷破坏了胸甲上精美的镏金花纹,外衣的灯笼袖是黑底色上绣着蓝色的条纹,也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
“你告诉过我,要在这个小时提醒你该巡查了,”艾德隆将拳头挡在嘴前,咳嗽了一声,故意装作没看见贝特丝,“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晚点再来。”
“我现在就去。”麦特对他说。每天例行的巡查是很重要的,因为每天都可能发生一些需要及时察觉的事情。这是那些记忆告诉他的,他现在已经在这些方面信任它们了。如果他无法摆脱这些工作,他就应该把它们做好,也许把它们做好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而且,贝特丝已经离开他的怀抱,正用围裙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梳理散乱的头发,刚才那种欢欣与兴奋已经从她的脸上退去了。这没关系,她会记得他的。和一个女人跳舞,麦特得意地想,她差不多就是你的了。
“把这个给那些乐手。”麦特一边对贝特丝说着,一边将三枚金币塞进她的手里。不管那些乐手演奏得多么糟糕,至少他们让他暂时忘却了玛尔隆和即将到来的未来,而且,女人们总是喜欢慷慨的人。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麦特鞠了个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