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影的织线
编织。即使在如此紧急的时刻里,她还是能允许一点耐心的存在。
她是那么痛恨所有自称为两仪师的人,她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一名真正的两仪师,而不是吊在她面前这种无知的白痴。她曾经威名卓著,人人皆知,世界的每个角落都知道她能够治愈任何伤病的能力。即使是被所有人断言再无生机的病患,她也能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而一支使者殿堂的代表团给了她一个无可选择的选择:接受约缚,让她再也无法触及她的乐趣。这种约缚会让她看到生命尽头的到来。否则她就会被割绝,被驱逐出两仪师的行列。他们以为她会接受约缚,这才是合理、正确的行为,而他们全都是合理、正确的人士。他们绝没预料到她会逃走,结果她成为第一个前往煞妖谷的人。
大颗的汗水从病人苍白的脸上冒出来,下巴颤抖着,鼻翼随着大口的喘息而不停地翕动,偶尔发出一声低弱的咕哝。耐心,不会坚持太久了。
这全都是因为嫉妒,是那些没有能力的弱者对她的嫉妒。有哪个被她从死亡中夺回来的人,宁可死掉也不愿意承受一些她所要求的额外的东西?还有其他人呢?总有些人是罪有应得的,她只不过是从中享受一点乐趣,又有什么不可以?使者殿堂里那些伪善的家伙只是在唠叨什么法规和正义。这是她应有的权利,是她努力赢得的权利,比起所有那些为了取悦她而尖叫的人们,她对于这个世界更有价值。使者殿堂是因为忌妒心和敌意才想将她毁掉!
至少,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在那场战争中落入她的手里。只要有时间,她可以摧折掉最强壮的男人、最骄傲的女人,将他们塑造成她想要的形态。这个步骤可能比心灵压制要慢一些,但这样的乐趣会更大。而她相信,即使是古兰黛也无法消除她做出的改变。心灵压制可以解除,但她的病人……他们会跪在地上,乞求将他们的灵魂献给暗影,并且会全心效忠,直至死亡。每一次有使者殿堂的高阶成员公开宣称效忠于暗主的时候,狄芒德都只是注重在使者殿堂受到的打击。但她最喜欢的是看到他们那种苍白的面孔,以及在多年之后,他们见到她时仍然会惶急地表白自己仍然忠实于她对他们的改造。
这时,悬在空中的女子发出第一声抽泣,虽然她仍然在拼命克制自己。色墨海格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加快速度可能是必须的,但过于匆忙就会毁掉一切。更多的抽泣声爆发出来,压倒了病人克制的努力,那声音愈来愈大,直到变成一阵哭嚎。色墨海格等待着。这女子全身都散发出汗水的光泽,她拼命地甩着头,发丝披散开来。她以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抽搐着,发出一阵阵撕裂耳膜的尖叫,直到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挤光。当肺部再次充满空气的时候,尖叫声立刻又会重新响起。那双凸出眼眶外的蓝眼睛仿佛成了两颗玻璃球,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现在应该开始了。
色墨海格突然切断了自己伸展出去的阴极力丝线。又过了几分钟,尖叫声才减弱成一阵阵费力的喘息。“你的名字是什么?”她温和地问道。问什么没有关系,只要这名女子愿意回答就可以。她本想问:“你还要违抗我吗?”她很喜欢一直对病人问这个问题,直到他们迫不及待地表白他们再也不敢这样做。但现在她只能先问一些有价值的问题。
那个悬空的女人全身又掠过一阵不自觉的颤抖。她警觉地瞪了色墨海格一眼,舔着嘴唇,咳嗽着,终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卡布娜·麦坎德。”
色墨海格露出了微笑:“跟我说实话是好事。”在脑子里有痛苦的中心,也有快乐的中心。向这名病人走近的时候,她刺激了一个快乐的中心,速度很快,但用的力量很大。卡布娜猛地将双眼瞪到极限,大口地喘着气,摇晃着身体。色墨海格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绢,抬起女子带着惊愕表情的脸,温柔地擦去上面的汗水。“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卡布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