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影的织线
使徒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无论是“相”还是“塔”,他们仍旧只是棋子。如果是暗主秘密地将她移到这里,难道他不会移动魔格丁、兰飞儿,以及亚斯莫丁吗?难道赛夷鞑·哈朗不会将秘密的命令传达给古兰黛和沙马奥?或者是狄芒德和麦煞那?他们令人不安的联盟(如果这种关系可以称之为联盟的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但这并不能让她知道他们是否从暗主那里得到了密令,也不能让她将自己得到的命令透露给他们,包括先前那个派遣魔达奥和兽魔人去提尔之岩与沙马奥的部队作战的命令。
如果暗主要让兰德成为耐博力,她会跪倒在他脚下,等待着他的失误让他落到自己的手里。永生意味着她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等待,而她尽可先以别的病人作为消遣。真正让她苦恼的是赛夷鞑·哈朗,它是棋盘上一枚新的棋子,她不了解它的力量和目的。而如果想要捉住对方的“后”,并将它反转到自己这边,一个大胆的办法就是在佯攻中牺牲掉自己的“塔”。如果有必要,她会下跪,但她不会让自己牺牲掉。
那张网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暂时停止了沉思。她看了那名病人一眼,立刻恼怒地咬了一下舌头。病人的头已经无力地垂到一边,下巴被血染成黑色,那是因为他嚼烂了自己的舌头,他睁大的眼睛已经覆上了一层白翳。她不小心让刺激增强得太快、太深了。心中带着怒意,她面容平静地停止了导引。刺激一具尸体的大脑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突然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果这名护法能感觉到两仪师承受的刺激,那么是否反之亦然?看了布满护法身体的伤疤一眼,她相信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承受这么多伤痛,即使是最愚蠢的人也会解开这种约缚。但她还是稍有些匆忙地抛下这具尸体,走进了走廊。
还没等她打开那扇箍铁的牢门,尖叫声已经传入她的耳朵,这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没等她榨出一切口供,这女子就死了的话,她就得被迫待在这里,直到擒得另一名两仪师了。事实上,她获得的处罚很可能不会如此轻松。
在那些撕裂喉咙的嚎叫中,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理解的辞句,那只是这名病人的灵魂拼尽全力发出的哀鸣:“求求你——哦,光明啊,求求你!”
色墨海格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毕竟,这种工作并非全无乐趣。